“不敢当。烦请王爷伸手,草民好为王爷诊治。”桓澜走上前,一旁的侍女早已在靖和床边放了一张小杌子,桓澜坐在杌子上,伸手切脉。
半晌,方松了开来。
“如何?”一旁的总管急忙问道。
“能治。”桓澜言简意赅。
“那就好,那就好......”赵总管连声道。
宫里的那些太医的回答总是模模糊糊,遮遮掩掩的,难得有这么一位大夫开口如此**脆利落,让人也生出了几分信心来。
“老奴这就派人通知昭王殿下。”赵总管说着便出了门。
一边的桓澜提起桌上早就备好的笔墨纸砚,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笔。
“可是,有什么不妥?咳咳......咳。”靖和见他停笔,问道。
“是药三分毒,用药自然要谨慎一些。”桓澜淡淡道,“不知王爷府中可还留着先前大夫们开的方子?”
“绿萝,去取来。”靖和吩咐了那个侍女一声,侍女微微欠身,出去了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取了一个小盒子回来。
桓澜打开盒子,见到里面厚厚的一沓纸,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敢问王爷,身子从何时开始虚弱下来的?”桓澜一开始把脉的时候就感觉这位定王殿下脉搏沉沉浮浮,不像是骤然生病。
“约是五六岁吧。”靖和答道。
“是你五岁那年,元日的前三天。”门外响起另一道声音。
等那人从屏风后转出来,桓澜方看清那人面貌:那位男子不过弱冠,长得与这位定王有三分相似,只是周身的气势却让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忽略了他的好相貌。
“我听赵总管说苏大人找到了神医弟子,特来看看。”靖珩上前几步,坐在床边,问道:“今日感觉如何?”
“好多了。”靖和浅笑着回答。
“见过昭王殿下。”桓澜行礼道。
“免了。”靖珩挥挥手,“你方才要五弟先前大夫开的药方子做什么?”
桓澜低头道:“在下观王爷脉象,并不像骤然生病,想毕往年宫中太医也开了不少药,这些药被王爷常年累月喝着,难免对身体有所影响,所以在下要看看王爷先前喝的药,方才能做出判断。”
“那你便看着吧。”靖珩微抬下巴。
桓澜一张纸翻过那些药,眉头越发紧皱。
“如何?”靖珩看着桓澜不悦的样子,微微眯起了眼:是有人存心设计,还是......
“药方并无问题。”桓澜将纸张放回盒子里,“按道理,定王殿下在五岁那年生病时,只要喝下那剂药,再好好调理一番,不至于现在如此......”
“那现在该如何?”靖珩一边在心中盘算着有谁会在那药中动手脚,一边问道。
“药是不能再喝了,”桓澜叹息一声,道:“定王殿下如今的身子就如秋日之落叶,药性凶猛,实在是禁不住了。”
犹豫了一下,桓澜继续道:“也许可以用针灸配合食疗,假以时日,应当会有起色。”
“麻烦大夫了。”靖珩勾起唇角,“那便先请大夫在这此住上一些时日,若我五弟身子好转,本王定有重谢。”
“不必了。医者救人乃是本职。”桓澜取过笔,写了一道方子,“将这些药材做成药包,王爷沐浴时放在水中,可以减少王爷体内的寒气。”
至于体内为何会有如此重的寒气,桓澜并没有问。
这炎都内看似歌舞升平,隐蔽处却是暗潮涌动。
他不过是个大夫,治病救人,做好本职便好。
绿萝接过方子,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赵总管在这时走了进来,躬身道:“给这位大夫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老奴自作主张将小大夫安排在听涛苑,与王爷住所离得近了些,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桓澜行了一礼。
“不敢当不敢当!”赵总管连声道,“那两位王爷若是无事,老奴便带小公子去住所瞧瞧啦?”
“下去吧。”靖和摆摆手。
“对了,你,咳咳,你叫什么名字?”刚刚踏出房门,桓澜突然听到靖和的声音。
“桓澜。”桓澜轻笑道。
☆、3
桓澜跟着赵总管穿过一条林荫小道,入耳是一片潺潺水声。
再走上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几块大山石在那河流的一侧,那水正是从石头上缓缓流下。
走过一道竹桥,赵总管将桓澜引到其中一个院子,微笑道:“小大夫就先住在这里吧。那只老虎老奴也派人送来了,有什么吩咐桓大夫只管说便是。”
桓澜谢过,然后道:“王爷泡过药浴后在下要为王爷针灸,到时候还要麻烦赵总管着人通知一声。”
“那是自然。”赵总管微笑点头,又道:“老奴见公子没有带药童,就先选了几个小厮给小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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