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利于巩固政权利于发展民生,一举两得,你用不着内疚。”
慕容沣舒了口气笑道,“若是确实内疚,那就乖乖养好伤,哈哈,然后再以身相许任我为所欲为。”
苏明远知他解了心结,便也柔柔地笑开。——实在不想破坏这么美好温馨的气氛,但是……
“沛林,你也错了。”苏明远郑重道。
“是是是,我错了。”慕容沣露出流氓的一面打着哈哈。折腾了这么久,他想让苏明远快点休息。
苏明远却不听,他撑着身子站直起来倚在衣柜旁坚持道:“沛林,你错了。我所为,不是无用之为。”
慕容沣脸色唰的一黑,沉声道:“这是要对我宣战么?”
苏明远摇摇头却坚定道:“沛林,这是我的立场,你一直知道。”
“是,我一直知道。”慕容沣无奈地重复道,“再有这种事你还会这样做,我一直知道!”
慕容沣既怒又气,扫掉架子上的花瓶,花瓶落在地毯上只是闷响,就像他现在的心情——在苏明远的立场上,他怎么都说服不了他。
“我真想把你囚禁在这里!”慕容沣吼道,“把你纳进我的羽翼之下、捆绑在身边、让你没法去做那些蠢事!”
“沛林,你不会的!”苏明远这样说着,眼底却藏不住慌乱。
这点脆弱都逃不过慕容沣的眼睛,他知他最重自由,若真是禁锢起来,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慕容沣柔了声音道:“明远,以后什么事我们都商量着来。你要信赖我,我可以给你你要的世道。”
“沛林,你忘了。”苏明远不依道,“我也是男人。我的尊严我的志向我的信仰——只由我自己决定!且人人生而平等,自由民主的世道,不是统治者赐予的,那本就是应该到来的时代!虽然前路多舛,我却不惧力行不殆地争取!”
“拿你的命去拼吗!有用吗!值得吗!热血、冲动、单纯、执著——你知不知道野心家们乐见其成!你知不知道这会让人在背后当枪使!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套自由民主的构想只能行于上层知识分子的狭小圈子!大批百姓为衣食奔波惶惶度日,他们只求衣蔽体食果腹政府官吏能少一点压迫搜刮;只求战争早日结束不用买菜都避着炮弹流离失所有家难回;只求孩子能识些字句掌握门技术养活自己家庭和睦——谁、有谁真的在乎你那近乎空想落不到实处的自由民主!”
慕容沣振着苏明远的肩让他正视自己,那双眼里盈满了泪水——这些困难苏明远都想过,但早已把自由民主当作信仰坚持了,又怎会言退呢?可是,一切从最信任最了解的慕容沣的口里说出来却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他竟不知该从何反驳起。
“看着我,明远。”慕容沣沉声严肃道,“你记住,这个世道,容不得天真。明远,不要太天真!”
苏明远本是沉默中融了点绝望,听到这句话,眼睛却蓦地燃起了一簇光亮。
他抬手擦干眼泪,仰头望着慕容沣信心满满地认真道:“可是我在乎,可是你在乎。”
慕容沣肩头一震,苦笑着承认:“是,我在乎。我最在乎的就是你。明远,你在我这儿学得更坚决更灵活了,可都还到了我身上。”
苏明远继续认真道:“沛林,我所为不是无用之为啊。试想有一天虎视眈眈的各国列强卷土重来,你会退吗?”
“当然不会!战至一兵一卒都不会退!我,要让他们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彻彻底底地把他们赶出国门!”慕容沣大声道,这是他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志向。
“这就是了。这是你的责任你的使命,你愿意为之付出任何代价,你愿意在敌我力量悬殊之时效法关天培、邓世昌……我也一样。”苏明远见他要否认,快速道,“你会说这是不同的,而实质上却都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坚定。我们的国家被坚船利炮打蒙之后,混沌未开、前路未明,谁都希望为她找到一条复兴之路!你倚赖强兵利器试图结束混战;我也希望开启民智从内里强健。”
苏明远见他思考不言,接着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也只在于我所追求的自由民主是精神层面的。不像建医院、修铁路、兴洋行,不是造办开厂或者军工投资,短期内显现不出它对大众的影响。且由于几千年来封建顽固思想的遗留,自由民主的理念还未能深入发展。它弱小、它反复、它不成熟,它还没有成为民众心中如‘门当户对’、‘养儿防老’、‘礼仪廉耻’等习惯性的观念;它还不是实实在在进入百姓生活的必需品,不像柴米油盐一般不可或缺;它还会被欺骗,就像各地军阀叫嚣着的‘民主’并不是真的民主。”
苏明远直视着慕容沣郑重道:“但自由民主其实不是书斋内的产物,它并非高不可攀,它要经实际检验才能有源源不竭的生命力。真正的自由民主,是每个人存活于世的最基本的权利和尊重,每个人都理应拥有。正是因为这些困难和误解,才少不了民主人士的传播和教授。如果遇阻之时非要有“戊戌六君子”般的人物殉道,我也甘当薪柴。”
“你非要气死我。”慕容沣咬牙切齿,却终于平静下来。
“沛林,”苏明远知道他已经认同了,承诺道,“我会珍惜自己的性命,没人来撩拨自然该平和就平和。”
“算了……”慕容沣叹息道,“你不珍惜,我替你珍惜。”
苏明远呼出口气,心里紧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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