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恶劣,且没有其他法定的从轻或减轻情节,判了死刑……执行之前,赔偿了受害人家属一大笔钱……”
“贺哥,你真厉害!”刘一航由衷地赞叹。
“那个时候,我刚从实习律师转正不过一年,我专攻的是民商方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案子……怎么说呢,一上来就是死亡赔偿,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从民事纠纷转成了刑事案件,紧接着,又有一个人死了。”贺扬波的语气有些沉重:“虽然说,于情于理于法,他都是咎由自取,可是不管他是怎样的大奸大恶之徒,他用非法的手段侵犯了一个无辜的生命是错,我们用合法的借口剥夺他的生命,就又是对的了吗?”
“人的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吗?”他又问到,与其说是再问刘一航,倒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面对贺扬波的自我诘问,刘一航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贺扬波却苦笑两声:“所以有时候,我是真佩服许魏驰,他比我想得开,才能在检察院那种地方如鱼得水地混了那么多年……”
“那时候,我很想不通,觉得自己做了应该做的事,可是又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贺哥……”刘一航看他这幅萎靡的样子,心里着实难受,忍不住出声安慰到。
“是吗?”贺扬波反问。
刘一航用力地点头,又想起贺扬波也许看不见,于是又说到:“是的,你没有做错。人的命很重要,所以我们才一直努力地去尝试攻克每一种疾病,因为每一条生命都是同样的重要的。那个撞人的人,他的命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就变得不重要了,可是,那个无辜受害的人,他的生命同样很重要,那个伤害了他的人,为他的生命负责。”
贺扬波有些诧异地转过头,一片漆黑之中,他盯着刘一航的双眼,仿佛发着光。
刘一航说到激动之处,对贺扬波的眼神毫无察觉:“贺哥……我不懂法律是怎么回事,但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我们普通人对法律和正义的理解……你并没有做错。你不是杀死他的那个人,你只是推动着他为他自己做过的事负责,至于他的结果如何,那不是你的责任,是法律应该要处理的事。”
贺扬波惊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矛盾之中,作为法律人的使命感和心中背负的两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有时候要靠一场又一场的□□来发泄,有时候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苦闷不已。
可是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脆弱和不堪,那些难以启齿的负疚感,就在此时,在刘一航三言两语的不算安慰的安慰下,全都变成了云淡风轻,瞬间消散不见。
“一航,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刘一航激动的情绪还没平复,贺扬波突然的感叹令他一愣,下意识回答道:“现在也不晚啊!”
是的。
现在也不晚。
不早不晚,刚刚好。
贺扬波话锋一转:“后来,我就不接这种极端的死亡赔偿的案件了。但是……现实世界,真的是永远都会在你准备好接受它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你的下限……”
“爹妈还没死呢,兄弟姐妹为了房产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硬是将老爹气到中风住院;丈夫出轨,让好友勾引妻子,好让妻子离婚时成为过错方,少分财产;朋友合伙做生意,好不容易生意走上了正轨,其中一个患上了癌症,另一个却卷走了公司的钱,连治病钱都不给人留下;半路夫妻相互算计对方的财产,妻子非法转移财产导致被骗,竹篮打水一场空……一航,人们都说,人性本善,可是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坏呢?”
“人性为什么会这么坏,我不知道,可是贺哥,即使每天都要面对这些最阴暗的人性面,可是你还是选择坚持继续做下去对吗?”
刘一航一语中的,反倒是巧舌如簧的贺扬波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世界上有坏人,但是一定也有像你、像许哥一样的,为了法律和正义而坚持的人。”刘一航掷地有声,贺扬波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刘一航又开口道:“我开始有点懂了……”
“懂什么?”
“懂你为什么会喜欢许哥了……因为优秀的人是会互相吸引的。”
贺扬波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不然,他现在为什么会被刘一航深深地吸引着呢?
“我已经不喜欢你许哥了。”贺扬波郑重道。
刘一航一愣,没想到他蹦出来的是这句话,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贺扬波轻笑了一下,正色道:“那么,回到刚刚到话题……一航,即使你知道,前面的路没那么容易,甚至说充满了荆棘和悬崖峭壁,你还是会选择做医生吗?”
刘一航想了想,郑重地回答他:“是的。”
黑暗中的贺扬波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那就好。
尽管知道前路漫漫,我还是打算陪你去走一遭。我看过很多人性之恶,也经历了不少世事变迁,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只要你意志坚定,像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挺直了腰板,所有的艰难险阻,我都准备好了要和你一起去看一看。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很久很久之后,刘一航慢慢睡去了,沉稳的呼吸传来,贺扬波试探地叫他:“一航……”
刘一航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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