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涛擦**净髯上沾的酒,沉吟道:“想必不是咱俩……嗐,这三个,给咱们说那些孩子是自?*仙降模俊;
“傻货!说了真话哥哥又不至于怪他们,这下好了,我早当初就说他们不能留!”
甘涛啪地一拍桌子,怒道:“你莫跟我嘀哆!还不快去管着他们。”
洪闻气哼哼瞪回去,却没敢犟嘴,只**尽碗中酒,抓着五棱锏起身就走。甘涛仍坐着合计了一会儿,才拿起堂上摆着的双尖枪,检查完火药筒子没受潮,叹气摇着头急忙往厅外走。
到得寨子门口,才知这盏茶不及的工夫,外面已闹翻了。
陈大有火气冲天地只要往前冲,嚷嚷着给弟弟报仇,一副连阻拦的洪闻都要斩杀的劲头。
甘涛嘴角一拗,细看陈二陈三才知道那个傻大哥怎么这样生气。
陈大壮胸口染红,左右大腿也各是一片,陈大福左胳膊三寸长一道口子,左边耳朵也给削掉了,身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伤。
***
原来兄弟两人看箭射不中冷血,夺过弓弩就要自己上手,——他们只当是弓手力气不足。
谁知这换弓搭箭的一丁点时间,再看时冷血已不见了,又一回头发现那凶神恶煞正在自己身后。
——冷血轻功是不太好,那得和他大师兄三师兄比。
陈二陈三只一愣,便觉天旋地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和冷血相对着站在寨子前面了。
又大又亮的太阳升得老高,陈大壮腋下的汗哗哗地淌,陈大福咽了口吐沫。
冷血的剑无鞘。
但无鞘的剑并没拿在手里。
难道不是个机会吗?!
陈大壮陈大福均转了这个念想,好似心里通了窍一般,吼一声就冲冷血扑了过去。
夹击。
蒺藜骨朵扫头脚,连珠鞭拦腰横打。
冷血紧抿双唇,颔首拔剑。
其实他根本不必将这两个莽夫当作对手,随便出招也能打得两人满地乱爬。
可是那样对不起自己的剑。
既然已经将它拔了出来。
寨门上的人们只看见门口黄土扬起,树上蝉鸣了一声,待尘埃落定,山寨的两个头领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冷血仍站在原处,剑**在腰间。
剑尖在滴血。
***
甘涛走上前,默默拦在冷血和洪闻等人之间,把长枪向地上一抵,正色道:“冷血,你说要找我,做么事伤我兄弟。”
“尖火龙甘涛?你寨中有人劫掳幼童婴孩上山,你可知晓?”
甘涛暗中叹气,——果然是为了此事,你们瞒谁都好断不该瞒着我。
“冷捕头,即便我兄弟做了错事,但论什么罪,该如何罚,不由你定夺啊,”甘涛哼道:“这样伤人,还以为四大名捕是明理的,谁知和那些官府败类一样!”
他本来就看不起在衙门当差的,这时节算是把气一股脑全撒在冷血头上了,急得洪闻直想冲上来掩嘴。
冷血反而毫不动容,轻轻摇头视线越过甘涛洪闻望向陈二,定定问道:“陈大壮,去年十一月,你强抢姜花村女子张氏,张老汉阻拦,被你一推落井而死,可有此事?”
“我哪晓得老亲爷弱得像草,经不得推搡,可我把小珠儿和娘都接了来,好生照顾,总能抵无心的过失了。”
冷血一收下颌,凛然道:“你并没死。”
说完他横了一眼甘涛。
甘涛哑口无言,陈二害了一人性命,冷血因此刺了他三剑而已,实在没更多好说的,——比起把陈大壮告去官府,这点根本算不得罚。
并非冷血心软,据他打探的陈二种种作为,都不是大害,也做过些善事,而且他占去的张珠儿已有了身孕,要是随便把这人杀了,许又酿成一桩惨祸。
陈大福却不服气,他受伤严重得多,左臂鲜血汩汩,现在还未有知觉,说不定从此废了。
——都是这厮害的!
“官府的狗腿鹰爪,老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陈大福?今年二月初八,你带人趁夜洗劫了富家镇金银铺汪家、丝鞋铺贺家、漆器行杜家,还砸了他们的店。”
“老子一个钱也没得留,劫富济贫,哪么有错!”
冷血冷笑一声。
“这三家的钱财都是正道得来,遭你偷窃已无力支撑家业,汪贺两家被迫变卖祖产离乡谋生,杜成兰杜老板和杜夫人难堪债务,双双自绝,杜家家破人亡,”冷血抬手直指过去,便像剑似的逼问道:“这些,算不算是你的罪过?”
陈大福槽牙磨得吱吱作响。
——运数自有天定,他不过是行道义,怎么能落罪到他头上!
错,也是错在老天爷不长眼。
凭什么有人赚得盆满钵满,有人就要过穷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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