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日问清楚,省得过几日又怀疑到我身上。”
“瞎说什么。”
安容佯怒,“他生前与我走得也颇近,应该连我也带进那刑部大牢审一审。”
“好好好,今天算我多嘴了,你这张嘴啊,说不过你。”
这事儿大概便过去了,三言两语而已,虽然梁如风心里还未完全搁置下,但一时半会儿这事儿他大概不会再提了。
岔开话题,梁如风体贴地问道,“东西都整理妥当了吧。”
安容如实回答,“嗯,妥当了,我的东西并不多。”
“平日里,闲着无聊,就在府上四处转转,这府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赏个花,逗个鱼儿的地方还是有的。”
“我可以去书房吗?”
梁如风顿了下,随即说道,“你这屋子里给你备下这么多书,还不够你看的。”
安容听出了这人话语里的不悦,也不说话了,不过,他也大致确定,梁如风的书房里一定有十分重要的东西。
搬到梁府的第四天,安容终于见着了传闻中的梁夫人,也就是梁如风的正房。
那日,安容本意随便转转,从倚风阁往西边走,穿过游廊,却见到了一位挽着妇人发髻的女子,头上装饰甚少,只随意插了一根簪子,打扮不算艳丽,隐隐约约倒透着几分清冷,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
本想就此掉头就走,可还是被那个女子发现了。安容私自揣度,大概这位便是翠竹轩的女主人了。
那名女子缓缓走近,安容微微颔首,她没说什么,倒是她身旁的丫鬟提点了句,“你是谁?见了夫人居然不下跪。”
女子启口,声音清冷,“安宁,咱们走吧。”
从始至终没有问过安容一句话,安容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这个梁夫人,大大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仿佛周身都是谜。
晚上进膳时,梁如风如往常一样,陪安容一道。
“我今天看见你夫人了。”
听到这话,梁如风面上明显不悦,“哦,然后呢?”
安容不放过他的每一丝神情的变化,“她没理我,从我身边直接擦身而过。你说,府上出现了陌生的男子,她怎么都不好奇?”
梁如风冷笑一声,“这世上也少有她上心的事情,除了那个疯婆子。”
安容不死心,“什么疯婆子?”
梁如风面色暗沉,“你今天话太多了。”
安容也不做声了,继续吃着饭,他身旁的男人由于他的这么一问,好像瞬间没了食欲,扒拉了几口,就搁下碗筷,招呼都不打,径直走出了倚风阁。
听着渐走渐远的脚步声,安容嘴角勾笑,看来这梁府藏掖了许多事,他会慢慢去捅破每一层窗户纸的。
已到十二月中旬,广陵城,大雪纷飞。
赵明朗一身墨色大麾出现在长春院,梅姨很紧张且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两只涂满鲜红丹蔻的手好生在赵明朗身上扑弄了一阵,把他身上沾的雪花弹掉。
“别扑弄了,伶公子在上面吧。”
梅姨的笑容瞬间凝滞,然后硬生生又憋出了尴尬至极的几分笑意,“花伶……他这会儿不在。”
“不在?这么大的雪,他去哪儿呢?”
“这……”
赵明朗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梅姨,梅姨很是发怵,这实在是叫她为难,可这个节骨眼上,她恐怕是不得不如实交代了。
“花伶,被梁相国接走了,赵公子,你也知道,宰相爷儿我们得罪不起。”
赵明朗顿沉,“他去梁府几日了?”
“差不多……两个月了。”
原来,竟然都这么久了,要不是他今天正好来看安容,自己一直都蒙在鼓里。他这个朋友,什么都好,就是不喜麻烦人,这么大件事都不找他商量商量。
夜里,梁府四周都是静悄悄的,赵明朗放了烟幕弹,安容闻得动静出来,好在梁如风已经沉睡。
“明朗兄。”
“你真是好得很,连我都瞒着。”
“生死攸关的事儿,不想连累你。”
赵明朗叹口气,“有什么连累的,我也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有什么发现吗?”
安容摇摇头,“没有,他的书房我偷偷去过许多次,没找到任何梁怀石通敌卖国的证据。”
“难道,那人死了,他儿子把他爹的东西一把火都烧了?”
安容沉吟,“依照我对梁如风的了解,这人颇为激进,我猜想,他一定接替了他父亲,继续跟突厥人往来。只是,眼下我找不到那些证据。”
赵明朗拍拍安容的胳膊,“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安容略顿,抿抿嘴,半晌才作声,“他在清平镇,明朗兄,你代我去看看他。”
人间自是有情痴,赵明朗无奈,只得应承下,“嗯,我会派手下的人去看看他。”
“明朗兄,手下的人我不放心,你替我去看看他。”
“你当真是对他动了真情?”
安容苦笑,“他很好,我要是早点明白,他也不会受那么多苦。等事情结束后,我就带他离开这里。还有……别跟他说,我在梁府。”
受了好友的嘱托,赵明朗隔日就去了趟清平镇,镇子不大,人来人往,也是颇为热闹,随意张望了几圈,便发现了那个人,盘坐在地上,扎着草蚱蜢,周围围了两三个小孩。
赵明朗与阿七的交集并不多,平心而论,他是瞧不上这个龟奴的,安容书香门第之后,又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跟这种人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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