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回去啊。」肖麟客观分析,「北京发展空间大。你留下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们老板是又想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唐贯沉默了片刻,「这里这么不好,那你为什么回来?」
深层次的原因肖麟不想告诉他,搪塞说,「我不一样,这里是我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兔子窝。」
唐贯全然不信,「得了吧,有家人才叫家,你又不爱走亲戚。再说,除了你小姨,我看也没人鸟你。我这一走,谁陪你呀?」
「我又不是两岁,不需要人陪。」
他说的毫无回旋余地,唐贯仰头望向星空,叹了口气,「兔子,你说这世界上的人怎么就都想着发展、赚钱、升职、买房子买车……好像不想这个就不是正常人。」
这个问题听着挺可笑,但仔细想想有几分道理,肖麟也不懂,他明明是搞研究的,有的时候,感觉却像个演员,到处推销自己,好像跟随大流,在被社会推着走,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人生在世,总要有个目标,有个追求。」
唐贯沉吟着,忽然三两步赶到前面,转过身,笑对他,一副自豪的口吻,「我的追求就是兔子!」
他的眼睛里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纯真,肖麟感到很羡慕,不再追究他言语中的虚实,低头笑了笑。
唐贯发愁了,「兔子,你别这样笑好不好?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看得我心里打鼓。」
「那我该怎样笑?」肖麟问。
唐贯还没有想到答案,陈西岳折返了,「好冷啊,我们回去吧!」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发现时机不对,吐吐舌头,「我是不是当电灯泡了?」
作者有话说:
☆、相忘
旅行归来,就快要到元旦,室友始终没提回去的事,肖麟有些按捺不住。
晚上他做了一顿大餐。唐贯下班回来,闻见饭菜的香味,轻手轻脚摸进厨房,从背后抱住他,「兔兔、兔兔……」
他又发明了一个新称呼。
肖麟配合他,边炒菜边冷静答应,「哎,贯儿。」
唐贯开心之极,眼睛都亮起来,也不说话,望着他温柔地笑。肖麟被盯得难堪,支使他,「端菜。」
「好。」
盘子排了满满一茶几,唐贯从肖麟手中接过碗筷,「兔子,中彩票了,做这么多好吃的?嘿,还买啤酒了。」他提起易拉罐。
「租约到期了,提前给你践行。」
唐贯夹了一根鸡腿,还没咬下去,听见这话,扫兴,「不就提醒我充值缴费吗?一句话的事,绕这么大个弯子,兔你累不累呀?」
「你不走?」肖麟惊讶。
唐贯皱了皱眉头,「再说吧,先吃饭。」
最后这顿饭还是没吃好,他老板来电,喊他加班,唐贯一通牢骚,草草扒了几口就出门了。
晚上,肖麟都睡了,忽然感觉身边传来另一个人的重量。他睡眠很浅,一下子醒了。唐贯钻进被窝,很快呼吸趋于平稳。
两人躺在黑暗之中,肖麟重新提起先前被打断的话题,「什么时候走?工作交接了吗?」
唐贯加班回来,累了,迷迷糊糊听见他的声音,闭着眼睛喃喃,「突然这么关心我?」他顿了一下,「看出来了,你就想赶我走。」
肖麟有点儿担心,怕自己过于习惯身边闹腾的声音,室友走了以后,他会感到寂寞。反正要结束,那就宜速不宜迟。他找了个借口,「你早点告诉我,我好找下家。」
「这房子还租啊?」唐贯瞌睡醒了,转身面对他,「你不是要装修了住吗?」他伸出胳膊,推肖麟,口吻严厉,但又好像隐含一丝恳求,「兔子,你都有我这个小跟班了,不许再租给别人,不许再勾引少男少女了,听见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了圆谎,肖麟继续编,「这边工资太低了,不习惯,我要东山再起。」
「哦!」唐贯一下子坐直了,饱含希望,「你想跟我一起走啊?早说呀!」
「不是。」肖麟感觉跟他说不通。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唐贯坐着寻思了一会,语气阴沉下来,「你答应跟你那个朋友一起创业了?」
「嗯。」就让他这样以为吧。
「操!怎么是他?」唐贯狠蹬了一脚被子,腿落在床板上,「碰」的一声闷响。等心情平复一点,他躺下来,靠近肖麟,隔着被子抱住他的肩膀,可怜兮兮的,「那咱们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天各一方,相忘于江湖。」说出这句话,肖麟一阵轻松,同时心里又感到莫名其妙的空落,他吸了一口气,把那种感觉压下去。
周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肖麟认为这是一个逼真的游戏,是扮过家家,唐贯呢,他的想法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不管那是什么,肖麟并不关心,也不关他的事。
「你是消遣我,还是认真的呀?」唐贯的声音细微颤抖,似乎濒临失控,「你能不能不讨厌啊,兔子?」
肖麟一笑,「讨厌不了很久了。」
「死兔子、死兔子……」唐贯狂骂他,吸吸鼻子,把他抱得更紧,嘴唇贴在他的额角,「真想把你给烤了!」
他的吻着实炙烤着肖麟的皮肤。
室友离开的那天,肖麟在外出差,没能去送他。
唐贯驾车北上,在群里直播他的旅途。进收费站,一张照片,经过哪里哪里,又一张照片,在哪个服务区停留……巨细无遗。
陈西岳说,「别刷屏了,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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