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醒不过来吧,”纪子洋吹了吹卫嘉乐的指甲,露出个挺满意的神情,“我照顾他一辈子。”
后来纪子洋的母亲也来了,儿子过年都没回家,她得来看看到底出了多大的事。
卫母和纪子洋的母亲关系也不错,老姐俩这么多年没见了,中间又发生这么多事,一见面难免伤感。
只是看到自己的儿子对卫嘉乐那样子,乍一见,心里也还是犯嘀咕。
纪子洋也没对母亲多解释什么,纪子洋的母亲也没多问,自己生出来的儿子什么样,她在旁边看两天,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临走的时候,纪子洋的母亲跟他说了很多,“我知道你重情义,但是你也不能一时激动就忘了顾着自己的事,乐乐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自己选的路,我们做父母的不会**涉你,但是你要为以后打算打算,方方面面都要多想想,别脑袋一热就顾前不顾后,想要负责任的话,自己得先有能负起责任的能力。”
纪子洋听了母亲这些话,一个人想了很久。
不久以后,在许飞的极力拉拢下,纪子洋来到他们医院上班了。
那边自己的摊子也没撂下,本来医院是不允许这种情况的,但是许飞一直帮他连瞒带说的,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纪子洋想多赚点钱,虽然卫家不缺钱,卫嘉乐也用不着他掏钱养,但是他还是想多赚点钱,他妈妈说他想事太片面,他到也配合,不打算归不打算,一打算一下子把百年后的事都想了个遍。
辛苦虽然辛苦了点,但是看看眼前的卫嘉乐,他就觉得也没什么艰难的了。
只有寂静无人的时候,在那些安静无声的夜晚。
当月光顺着窗帘间的缝隙,照的一地月白。
纪子洋握着卫嘉乐的手,将它贴到自己的脸上,眼中才泛起一片酸涩。
那是他唯一会流露出脆弱的时候,但是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以前纪子洋说过,他感觉他活了这么大,做过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喜欢卫嘉乐。
现在他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应该挺知足的了,对吧。
天气稍微暖和了一点,纪子洋一休假,就会带卫嘉乐出去晒晒太阳。
卫母想把小镇上的旧宅卖了,这天赶上有人看房,店里又脱不开人,纪子洋就自告奋勇跑这一趟,去的时候还带上了卫嘉乐。
“能行吗你,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出点什么事多麻烦?”
纪子洋帮卫嘉乐绑好安全带,笑的轻松,“没事,也就半天的事,下午就回来了。”
他觉得带卫嘉乐回去转转也好,虽然他明白卫嘉乐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想这么做。
许飞和卫嘉乐的母亲看着纪子洋的车子远去,随后淡淡地舒出一口气。
“卫夕…为什么要给卫嘉乐改这样一个名字呢?捍卫过去吗?”
卫母笑着摇了摇头,“我哪里想的出这么多…不是我起的,是他自己起的。”
“自己?”
许飞略带惊讶地望向卫母,卫母也很鉴定地点了点头。
“是他当年从医院醒来的时候,自己说的。”
很多年前,16岁的卫嘉乐从昏迷中睁开眼睛,既认不出眼前的妈妈,也认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他失忆了,甚至都记不起自己是谁。
但是当有人问他,“你还记不记得你叫什么”的时候。
卫嘉乐垂着目光,呆愣了很久,然后慢慢吐出了一个名字。
“我…我是,卫夕。”
许飞神思一动,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然后颇为震惊地自言自语着,“他没有消失…我们弄错了,那不是失忆…那根本就不是失忆…”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可是卫母却根本听不懂许飞在说些什么,只跟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许飞一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医院的大楼。
带人看完房子,纪子洋又推着卫嘉乐在小镇里四处转了转。
两个人去过了小时候经常走过的地方,去过了两个人的学校,最后又来到了很久以前,他们分别的那条小河边。
春寒料峭。
纪子洋怕卫嘉乐冻着,蹲在他面前为他捂手,一边捂还一边对他说,“嘉乐,你还记得吗?十四岁那年,我就是在这跟你说的,我要走了。”
卫嘉乐目光低垂着,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你还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我们是这河里的两条鱼,你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以后也再不离开你了,好吗?”
纪子洋说着,温柔地伸出手蹭了蹭卫嘉乐的脸庞,然后像个孩子一样伏在卫嘉乐的腿上,轻声哼起了一首歌。
那是小时候的卫嘉乐教给纪子洋的一首童谣,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纪子洋几乎都忘了它是怎么唱的了。
后来在寻找卫嘉乐的日子里,这首童谣陪伴纪子洋渡过了多少个孤单的日日夜夜。
他时常哼起这首歌,一个人的时候。
就像现在这样,纪子洋伏在卫嘉乐的腿上,轻声地哼着那个熟悉的曲调。
他甚至还能想起小时候的卫嘉乐,还是一口稚嫩的童音,一句一句教他唱着,‘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清风拂过两个人的发尾,吹皱了原本毫无波澜的河面。
卫嘉乐就那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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