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弧度,眉眼里的欣喜都记得一清二楚。
君九渊把自己放平在床上,许久叹出一口气来,刚才到底为什么脱口而出的就是拒绝的话呢?虽然对薛柳檀谈不上那种特别喜欢,但也绝对不是讨厌的,或者说日后也不一定就完全发展没有可能。但是刚才,为什么就说了那么强硬的话呢?
君九渊认真想了想,大概是被他借着酒意来说这样的话给气到了吧。
这都只能算是小事,在君九渊心中还有更重要更要紧的事一直在困扰着他,他侧过身去,目光清亮,对着虚无坚定道:“沉姝,为兄一定把你的七魂六魄给找回来!”
隔壁的薛柳檀倒是没这么轻松了,之前还犯着困,可谁知一回来躺在床上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盯着天花板保持着嘴角的上扬,突然自嘲地笑出了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清晰。
双目酸酸的,但是却干涩得可以,看样子心里的难过是不能通过泪水得到排解了,薛柳檀幽幽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抑或,只是说给自己的,“再也不说喜欢了。”因为实在是太蠢了。
室内灯光昏暗,薛柳檀隐隐地可以看见梅瓶上父亲写的字“如此绊人心”,当时父亲题字时是带着戏谑却甜蜜的心情,可如今,他倒是真的体会到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的心情。
救君九渊后悔吗?
还是不后悔的。薛柳檀想。
次日薛柳檀还是像往常一样起早,二十多年来的习惯,让他睡不了太迟。他做好了每天日常的事之后,不情不愿地去收拾昨夜留下的残羹剩菜。
眼前依旧凌乱的一切告诉薛柳檀在此发生过的尴尬谈话不可能被忘记。酒壶里剩下的小半壶酒经过一夜的时间结了一层薄冰,薛柳檀拿起表面被冻得冰凉的酒壶,鬼使神差地凑近口边仰头喝了一口,自己细心酿造的美酒此时下肚顿觉胃中一阵难耐,猛得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干嘛?自暴自弃给谁看呢?自嘲一笑,笑自己过于矫情。理智回来后,他继续默默收拾起来,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中的活儿上。
收拾到最后却发现少了一只酒盅,怎么也找不到,沉下心回忆起来,才想起那只酒盅被自己随手抛到了雪地里,这下倒是不太费力便找到了。酒盅上有了一道细长的裂痕,不足以影响使用但却是切实存在不容抹去也难以修复的了。
薛柳檀小心把酒盅收了起来,一边纳闷儿,君九渊今天怎么起得这般的迟?
在去叫他还是不去叫他的艰难抉择中,最终薛柳檀还是选择了前者,当他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站在客房门前且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他在心中狠狠鄙视了自己。
“君公子?”薛柳檀以一三的节奏轻轻敲着门,这是跟以往一样的节奏,却不再不好意思喊他“君兄”了。薛柳檀深呼吸了好几次,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许久都没人来开门。
薛柳檀觉得有些奇怪,“君公子?!”他加大了敲门的力度,可里面依旧无人应答。
莫不是连夜走了?薛柳檀有丝不详的预感,于是他撞门进去了。
见君九渊还在,薛柳檀悬着的心刚要放下却又发现了君九渊的异常。
只见君九渊蜷成一团缩在被里,薛柳檀喊着他的名字上前,掀开他盖住头部的被子才发现他早已满头大汗,咬紧牙关,周身发着抖,似乎在和什么无形的力量做着抵抗。薛柳檀有些慌张,忙抚上他的脸,掌心一片冷腻,忙问:“你怎么样?”
君九渊像是这才察觉到薛柳檀似的,艰难地睁开眼睛,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天界神族的人来了,你快走。”
作者有话要说:
☆、九、拒神
“我为什么要走?” 薛柳檀一愣,神族?哦!一直在追杀君九渊的其中一路。
“本座说过……绝不累你。”君九渊似乎连说话也愈发艰难起来。
薛柳檀发现君九渊袖底的小臂上出现了渐渐清晰起来的熟悉的金色花纹。这花纹是君九渊初化人形那段时间才有的,之后日子长了,随着他功力的逐渐恢复,那花纹是渐渐淡了,最后消失了的。而如今这般情形,薛柳檀猜,君九渊想是受了外力影响要被逼回原形了吧。
薛柳檀抚上君九渊的背,替他顺着气,同时也感觉到掌心下的身子颤抖得有多么的厉害,并未因为他的安抚而减少哪怕一点的痛苦。
正在薛柳檀出神的这会儿空挡,门外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略显苍老的声音:“君家小儿,速速现身。”虽严肃但却没有来势汹汹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君九渊被折磨成这样,薛柳檀一度以为门外的那个是个慈祥的颇好说话的长者。
薛柳檀帮君九渊把被子重新提上去了一点,调整了一下他枕头的位置,安慰似的轻拍了两下他的背,绽出一个笑来,道:“我去去便回。”说着离了床边。
君九渊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慌忙之下拉住了薛柳檀的袖角,湖蓝的底子上细细绣着蔓草的纹路,薛柳檀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此事与我毫不相干,想来他们不会于我为难,且去看看,总不能人家都找上门来叫板了却没一个人出去应一声吧?”说完抽回自己的袖子,走了两步又补充了一句:“你能歇就歇着吧,等我回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法子减轻你的痛苦。”
望着薛柳檀的背影,君九渊觉得他那瘦弱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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