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说什么不至于尴尬,但是我一看房子里的情形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客厅里面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我看见了那时候萧然从学校里带出来的编织袋子和瓦楞箱。
我回过头,他平静地看着我,我立刻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走到沙发边上,坐上去,仰起脸看着天花板:“就这几天吧,他回家过年了,过完年就搬。”“这是要去哪?”我问。他摇摇头:“听他的,他要回老家的。”他想起什么补充道:“没跟你说过吧,他是我老乡,还是同城,多巧。”我迟来的反应终于在心里头轰炸开了,从一开始的空白到七零八落的记忆,一时间我想起好多东西,我们认识,到在一起,绕了那么多圈,开开心心过了一年又稀里糊涂到现在,这算什么呀?
但是话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贴着墙壁站着,没这堵墙我不晓得还有没有力气。
真结束了,我这么想着就觉得可笑,好像一辈子朦朦胧胧有了点方向,还没开始就迷路了。嘴上还得说:“哦,这挺好的,我记得你说你那边还有些亲戚的,可比在北京好。”不这么说还能说什么?说什么他信?
他安静了一会,突然来劲似的问道:“你真这么想?”我看向他,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他就只是盯着我,我生怕那双眼睛把我看透了,我不在的日子他可以过得很好,他也会照顾人了,他开始谈论将来——和别人,我又算什么呢?怎么说才不算很惨?怎么说才能让我在走出这里的时候还保全着体面?
我不知道,只能本能地说:“我怎么想不重要,你想过的生活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圆滑是我得本事,从小就练就了,这难不倒我。
萧然抿起嘴巴,站起来,几步走到我跟前:“你看着我。”我皱起眉头:“干什么?”“你就这么看着我,跟我说说话,”他近得我可以数清他的睫毛了,“程自舟,我不懂你,为什么你想的和你说的永远对不上呢?”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有什么事你从不跟我说,什么事也不说,你知道我受不了什么吗?我受不了你结婚这种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可看的出来他在克制他的情绪。
这算是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我要怎么说呢?那会他搬出去了,我以为这是个分手的信号,是的,我自私了,我以为我适应的了,可我终究不是个骗子,连自己都骗不了。
他见我只是望着他,终于移开目标把头低下去,“你在想什么啊?”他说,“我在等你把话说出来,你是不是只有喝醉了嘴巴才不这么紧?”
我贴着墙面站着本应该表现的开心点,但我确实是懵了,他重新看向我的时候我从他脸上看到了委屈,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他,被自己哽住了喉咙,最后终于攒着力气说话了:“萧然,听我说,我在想你过的好不好,我每天都在想这个,看不见的时候就会想这个。想着想着就要疯了,可我要怎么说呢?如果你现在过的比在我身边好,我要怎么说?说你还是回来吧,哪怕我就这么想的,太丢脸了,可又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不想你看不起我,即使不在一起了至少也没那么下作!”
“这是……很丢人的事情吗?”他冷笑着把我推开,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胜利了似的说道,“我还以为到最后你也说不出这种话呢,又想要玩得舒坦,还要有面子,这就是你啊。”他的转变我跟不上节拍,心脏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就只是来嘲笑我的?
也对,离开前至少把之前不愉快的发泄出来,也没什么错。
就是有一点他说的不对,我说:“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轰隆一下子,什么东西垮塌了,我仿佛轻松多了,我甚至能扯一扯嘴角表示自己能放松下来,我说:“是啊,我一向不伤害别人感情,那会让我有负罪感,说到底,我不想有人和我妈一样,也不像自己落得我爸那样的下场。”说出来真的好受了些,这就是扮演好人的代价,有时候身边习惯了你是个好人就忘记你的出发点是有多卑劣了,我只是在扮演一个周全的角色,保的自己周全,别人周全,万事大吉,一转身还是一个好人。
“那会觉得我在伤害你,我想要补偿你来着,可你呢,我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我想给你买房子你不要,贵一点的东西你都不要,我们之间的感情什么也没剩下,萧然,说真的,这不是我的习惯。”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被什么攥得紧紧的,我想这都是要离开的人了,还要什么念想呢,断了吧,好人做不了,至少我不会再失去了些什么了。
萧然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笑出声来:“你看你,老是这么认真。一开始我就跟你说了哥不想耽误你,也不想你觉得我在玩你,我他妈不想和你玩。记得吗?我什么话你都不当真,我说玩真的,我说我想你,你都不当真。那我也不说别的,能说的都说了,你挑你爱信的信吧。”
我好像用尽了力气,但是压心上的石头没了,整个人像没着落的蒲公英,风一吹轻飘飘地乱飞。
“没了?”他压低声音似笑非笑,“不打算在问我‘你留下来好不好’?就跟你喝醉那天晚上一样?”
我挑起眉毛,萧然不是像是会这么说话的人。我意识到最疏远的关系,不是两个人彼此陌生,而是两个人即将陌路。
他这么说就是要撕破脸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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