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是一年一度的围猎季了。再次站在白石山围猎场,沈渊却觉得犹如隔世。
上一次来的时候正当少年,真是令人唏嘘。
陆玄笑着问他道:“沈爱卿可还记得上一次发生的事情?”
上一次,他受了伤,是陆玄背着他下了山。这段记忆,格外的清晰。
他望向陆玄,道:“自然是记得的。”
只是,今非昔比。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今年陆玄要参加,其余的人自然是收着再收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抢了皇上的猎物。
沈渊还是无心参加,只是打着马跟在陆玄身后。
一群人来到了密林深处,陆玄一抬手,一拉弓,远处拼命奔跑的一只鹿瞬间就倒了下来。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忽然,一个人影串了出来,所有人都大惊:有刺客!几个侍卫忙冲上前去,将人绑了送到陆玄眼前。
众人着实吃了一惊,这刺客,竟是个女子?
那女子抬起头,脸上满是倨傲。
可这张脸,沈渊是认得的。就在前不久,他还喝了这女子亲手酿的梨花酿。
他连忙翻身下马,解开蓝玉蝶身上的绳索,也跟着跪了下来,对着马上静静观望这一切的陆玄道:“请皇上恕罪,她只是我的一名家眷,擅闯白石山大概也是找微臣有急事,还恳请皇上将她放了。”
“家眷?”陆玄细细地又念了一遍这个词,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四周空气仿佛都静默了,陆玄重重地“哼”了一声,调转马头,领着众人离开了,似是不打算再管这件事。
见众人都离开了,沈渊掏出一张手帕,递给蓝玉蝶。蓝玉蝶此前端庄的面容已满是泥污。沈渊虽不太了解蓝玉蝶,但知道她定不是这么鲁莽的性子,慌慌张张跑来白石山寻他,肯定是有什么要事。
蓝玉蝶愣愣地接过手帕,擦着脸,可是泪水不断地掉落,越擦越脏,越擦越脏。
她终是再也忍不住,把手帕扔在一旁,放声大哭起来。
她只是个普通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刚才若不是碰巧遇到了沈渊,指不定就真的会被当成刺客给抓起来。再加上这一日的奔劳,让她已经失去了神智,再也顾不上端不端庄了。
沈渊也乱了手脚,慌忙地安慰着蓝玉蝶,温柔道:“玉蝶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是沈某能帮得上忙的,请尽管说。”
蓝玉蝶抽噎了一会,才道:“烟雨楼被烧了。”
烧了?沈渊心中尽是疑惑,只等着蓝玉蝶继续说下去。
蓝玉蝶继续道:“应该是仇家寻仇,在昨天夜里一把火给烧了。好在没什么人受伤,只是一大家子人不知道住哪里去。我又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安祾王出城去了,我就想到你了。”
沈渊对蓝玉蝶的坚强是不得不佩服的。他握着她的手,软声细语道:“不打紧,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带着人住到沈府来。这一点,我还是能照应的。”
蓝玉蝶怔愣地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他就这么爽快地答应帮忙了,旋即,一个灿烂的笑容在她脸上绽开,她欢喜鼓舞道:“嗯!谢谢沈将军!”
当晚,烟雨楼中的四十几号人全部入驻了沈府,在沈府安顿下来,接受治疗。
蓝玉蝶心情大好,捧着一壶梨花酿去沈渊的院子里寻他。
他正坐在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注意到了动静,才转过头去。
蓝玉蝶抱着那壺酒,沐浴在月光下,一身白衣格外皎洁,目光清澈,歪着头,对着沈渊绽出了一个微笑。
沈渊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同时也对她回应了一个微笑。
蓝玉蝶把那壺梨花酿放在石桌上,又寻了两个杯子,亲自斟上酒,把其中一杯推向了沈渊。
沈渊也不客气,拿起了那一杯酒。笑道:“玉蝶姑娘的梨花酿可是千金难求,可沈某今天竟白白得了一杯。”
“才不是白白得的,沈将军今天帮了烟雨搂一个大忙。玉蝶也晓得要回报的,只是暂时也拿不出别的什么像样东西,就这有这酒了。”她轻轻吐出这段话,伴随着酒的醇香和一丝若有如无的梨花清香。衬得这夜色越发静谧悠长。
两人静静品着酒,不用说话,彼此对视一眼,仿佛懂了对方的所有心意,甚是默契。
“将军,刚刚可是在想着心上人?”蓝玉蝶喝完那杯酒,淡淡道。
“嗯?”
“没什么,只是刚刚将军望月时的温柔神色玉蝶从未见过,所以斗胆猜测了一下。”
沈渊扯出一个微笑,道:“玉蝶姑娘还有什么猜测,愿闻其详?”
蓝玉蝶沉思了一会,道:“玉蝶觉得将军爱她很深,但是,你们似乎离得很远。将军的眉宇间,一直藏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沈渊想起了前几日陆亢说的事情,斟酌半晌,开口道:“玉蝶姑娘….”
蓝玉蝶像是猜出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打断了他的话头:“玉蝶确实因为将军唱的那首歌谣而对将军动心了。可玉蝶也知道自己只是个烟花女子,高攀不了沈将军的。我自己知道分寸,将军不用忙着拒绝我。”
说罢,垂下眼眸,眼神就和那月光一般凄冷。月华倾注在她的身上,一晃一晃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些许阴影。给沈渊一种她就要流泪的错觉。
他伸出手去,却停在半空,默默然收回去,道:“玉蝶姑娘,是很不一样的。”
“嗯?”闻言,蓝玉蝶微微侧过头。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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