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着鸟儿们,鸟儿们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眼里,鸟儿们的眼里,眼里的眼里,全是友好,全是真情,没有敌意,更没有怀疑,我们都不是恐怖分子。
不管是本地鸟儿,还是远方飞来的鸟儿,它们展翅就丈量过赤北空山,面积不大,森林也很小,食物相对缺乏,有吃不饱的现象;但是,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新鲜,温度适宜,大家又相处得十分和睦,的确是天底下鸟儿栖息的天堂。说实话,只要鸟儿们一旦在赤北空山落下脚,谁也就不想再离开。尤其那些远方飞来的鸟儿们,它们特别美,特别通人性,它们不但不霸占别人的妻小,不争夺别人的地盘,而且还不多言多语,更不在鸟儿们之间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散布谣言。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一份客家鸟儿学说的一段中文,我就代鸟儿们念给大家听:“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当然,赤北空山的鸟儿们也不耐,它们不但友善,而且还特别容纳朋友。它们既没有开鸟枪,也没有打鸟炮,更没有在森林里演习,在赤北河里恐吓,更没有搞经济□□,它们没有怀疑外来的一只鸟儿是恐怖分子。不管鸟儿们是坐火车来的,坐飞机来的,自驾车来的,还是徒步走来的,赤北空山的鸟儿们一概不论,把它们都当朋友,当亲人,当人生旅途中的一个有缘人。最关键的是,赤北空山的鸟儿们既不坐地起价,也不看相宰客,更不说你是外地鸟我是本地鸟,平常怎么样就怎么,安安静静的营业,规规矩矩做事,尊重各地各个鸟儿的宗教信仰。
朝起鸟儿们歌唱,日间鸟儿们捉虫,傍晚鸟儿们还森林一片宁静。这就是棱镜门里的赤北空山——鸟的王国——人间天堂。
第8章 棱镜门不是天使
太阳的脸刚靠在西山上,丘西慢腾腾地来到金家院外,磨磨蹭蹭大半天才走进金家院子里。屋子里还没点灯,丘西坐在大樱桃树下东张西望,很不自在,不耐烦似的在等一个人。
赵桂芝当年也是这个时候走进金家院子的,金永峰的母亲张氏也没有进屋点灯,也是孤孤单单的坐在那棵大樱桃树下蜷成一团的身子冻得发抖,无助的望着袭来的夜幕,她还时不时拖着川西北长音,呼唤她的儿子金永峰。那声音像是从森林背后传来的,既悲凉又阴森。赵桂芝看见张大娘就扑了上去,几乎是跪在她的面前,握着她冰块似的手,一个劲儿的叫娘。不知何时又为何,赵桂芝流出了眼泪,滚烫的眼泪流进了张大娘的心窝里,把张大娘凉了大半的心暖和开来。她望着赵桂芝的眼神好像在审视一个罪犯,想从赵桂芝的身上闻到她儿子的蛛丝马迹。
张大娘拖着长长的川西北口音问赵桂芝:
“你是哪一个?”
“大娘,”赵桂芝摇着张大娘的手,望着老人憔悴的脸,答道,“我是东北来的赵桂芝。”
张大娘一下子攥住赵桂芝的手,盯着赵桂芝的眼神十分恐怖,好像是临死前垂死挣扎的瞳孔。张大娘想在太阳落下去的时候,儿子的手能像赵桂芝的手一样握紧她,能像赵桂芝的眼睛看着她,她就得以安慰。
夜幕慢慢地,慢慢地将张大娘灰白的脸淹没在绝望里。绝望的张大娘没了气力,像猫咪轻轻地叫唤一样,?*的问赵桂芝:“你看见金永锋了吗?;
张大娘想儿都快疯了,她那**枯苍白的脸上全是儿子的名字,蛛网似的皱纹里填满了对儿子的思念,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她唤儿的声音是那么撕人心肺。赤北山听了裂开一道道伤口,苍天听了涌出一团团愁云,赵桂芝听了只有下眼泪。
其实,赵桂芝和张大娘一样,同样不知道金永峰的下落。赵桂芝回答不出张大娘的问话,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咽住,望着张大娘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脸的沮丧。赵桂芝的反应使张大娘害怕起来。
突然,张大娘仰起头,面向苍穹,眼睛里射出冷漠仇恨的两道亮光,使星星直眨眼,使月亮躲进了云层里。老人从内心底深处发出非常洪亮,又十分害怕的吼声,宛如闪电背后的响雷:“他是不是战死了!?”
就这一问,顿时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还有那十二级台风,铺天盖地的袭来。张大娘伫立在泪水之中,不停的颤抖。不知是什么原因,张大娘突然停止了哭泣,也就是风停雨驻。夜静得出奇。张大娘的脸上闪现出一道明亮的光,宛如那灿烂的星空。原来是思念的伤口里流淌出鲜红的血水,使那张蛛网似的脸变成了耀眼的朝阳。张大娘紧抱双膝,头磕在双膝之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盯着赵桂芝,那是自豪和骄傲站在了仇恨之上。母亲在为儿子歌颂,我在监听器里找到了这段歌词,唱给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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