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娘心里难受,你给我摸摸。”
张大娘指着心口,示意赵桂芝给她顺顺气。赵桂芝将手轻轻地在张大娘的胸口来来回回按摩,并安慰她:“大娘,您要好好活着,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了。我最近眼皮跳,耳根热,他不久就会回到我们身边,我要让您抱上孙子。”
赵桂芝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告诉全世界:她对张大娘的爱戴胜过母亲,她对未来是充满希望的,她对爱的守望是坚定不移的。这就是赤北空山未过门的儿媳妇——赵桂芝。
“孩子,我不走,你也不走,我们谁也不离开谁,我们一起生活,------。”
两个女人坐在床头抱着痛哭起来。
一个送走唯一儿子去东北抗日的小个子女人和一个从东北来赤北空山的大个子女人,这是两个什么样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抱着痛哭起来,又是一番什么场景?我在监听器里听到这样的哭音,就学给大家听。
张大娘先哭,她说:
“男人不是看管而是守,守候回来的男人会不会遍体鳞伤?”
赵桂芝接着张大娘的话伤心的哭:
“担心害怕的女人,望眼欲穿把男人守回来了,得到的会不会是冰冷的心和僵硬的声音?还是拳脚相交?知道他在外面有了三个相好四个情人的时候,我该何去何从?”
张大娘听到这话,像是谁刨了她的祖坟,一边哭,一边追着骂:“我不保你荣华富贵,不保你衣食无忧,作为一个母亲,作为同是女人,我敢向你保证,金永锋胆敢朝三暮四阳奉阴违,老娘绝不姑息他的狗命。”
赵桂芝也不示弱,故意大声哭起来:
“那时候求您这个娘,通也不通?”
张大娘指名道姓的骂起来:
“狼心狗肺的孽种虽然生不出,但是养得出,他胆敢恩将仇报,老娘随时可以敲断他的痴心妄想,整死他的胆大妄为,还我们女人一个公道。”
赵桂芝得寸进尺的哭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到时是何年?娘认儿子儿认娘,儿媳媳妇一衣裳。没有过门时,甜言蜜语,好话说绝,一旦娶回家,新鲜劲儿一过,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时候那还管一个女人的尊严?母子二人不联合起来弹劾我就是祖上烧高香了。”
张大娘暴跳如雷,蛛网似的脸像闪电后的乌云,差点憋过气。她咳了两声嗽,就一字一句的对赵桂芝说:“当娘的是女人,当媳妇的是女人,朝当媳妇夕当娘,既然我们都是女人,何必女人为难女人!?”
“母亲。”赵桂芝抱紧张大娘的脖子,幸福的留下了眼泪。屋外皓月当空,一切如诗如画,两个女人守着希望和甜蜜,金永峰,你是不是在为守候你的人而守候呢?
第10章 爱的拥抱
从田里收工回来的金国泰是赵桂芝的二儿子。他高个头,大眼睛,留一嘴整齐的黑胡子,年进五十,为人随和,不分男女老幼万事不与人争,不管你是骂他,讽刺他,蔑视他,他嘴一泯一笑,鲁迅先生便鼓励他说:最大的蔑视就是沉默。在是非面前,金国泰总是眼瞎耳聋,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他觉得只要弟妹能上学,母亲身体健康,周围人平平安安生活,就是丰收。人们的闲言碎语都是东北风——吹吹就过去了,不往心里记。所以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和他谈得拢,赠他一个雅号;万伙行;万伙行”是赤北空山最勤劳的庄稼汉,管着一大家人的吃饭问题,;万伙行;觉得多说一句空话,还不如在田间地头多****农活,说人长短不但费口舌,还浪费生命,这就是赤北空山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的基本想法。
丘西看见金国泰回来,非常开心,从樱桃树下跑到院门口,接过金国泰手里的农具,嘴里亲热的叫着国泰叔,就像女儿见到父亲一样,那么自然和娇气。金国泰一边把身上的农具放在樱桃树下的墙角里,一边责备似的对丘西说:“婶婶在家,坐在外面**啥子?凉飕飕的,别整感冒了。”
太阳下山,气温骤降,这是大山里的气候特征——起晚风。丘西仿佛没听见金国泰说话,他把接过来的农具也放在樱桃树下的一角,就跟在金国泰的**后进了屋。屋里已经点上灯,暖色的灯光和桌上的菜香味将屋子装得满满。丘西流着口水数着桌上的菜:排骨炖冬瓜一大碗放在中,粉蒸五花肉一盘在右,四川泡菜一碟在左,青菜炒香菇一盘在北,童子鸡炒尖椒一碗在南,另加一瓶梨园烧酒在东。丘西挺着小腰,食指含在嘴里,看着桌上的菜直流口水。一声“洗把脸就吃饭”,把丘西的手指从嘴里喊出来了。那是金国泰的老婆张英在灶台前向金国泰喊话。他们还没照面,但彼此就心领神会的知道他收工回来了。
也许是生活的时间让他们有了默契,也许是他们的心真正的交给了对方。相爱的人的心心心相映,千万里都能接收到信号。说来也奇怪,赤北空山有很多夫妻钻在一个被窝里身上都睡起了老茧,还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他们不是同床异梦,就是心怀鬼胎,劲从来不往一处使。丘西还小,闹不懂大人的事,就不摆谈。
赵桂芝从东屋走过来,丘西扶住她的胳膊,亲热的叫了声奶奶。赵桂芝冲着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去帮婶婶端饭。”并递给丘西一个要灵活勤快的眼神。就是这一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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