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光中一点点地聚拢,他和封真见面次数不多,但汇聚在脑海中的印象并不好,甚至说得上糟糕。
太过具体的糟糕印象他也一时想不起来,然而就是膈应。
他看到封越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封真笑容不变,两人对着一件衣服嘀嘀咕咕,不知怎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仿佛是害了冷。
“哥,你怎么了?”叶谦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叶沫文试试探探的也把手伸进他那只口袋。
叶谦就在口袋里握住了她的手。
兄妹二人走出商场,路上行人如织,叶沫文层层叠叠地包裹了面貌,与哥哥站在天宽地广的寒冷街道上。
对面商场挂着某奢侈品牌的大幅硬照,照片里叶沫文画着美艳妆容,指尖托腮,神情慵懒充满风情。
然而她一时也认不出那是自己。
一切都像是虚幻的,他们仿佛与这个世界隔了一层膜,世界不属于他们,他们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唯有此时此刻手指相交的触感是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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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清明,封越和家人一起上山祭祀。
墓碑上爷爷奶奶的姓名还是鲜红油亮,那是上次和叶谦一起来的时候重新描过的。
和他一起来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然而这个人物却已经要开始在他脑海中淡化了。
封越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初恋都这么不堪一击,哪怕过程再热烈,最终都会散成烟。三月底的时候,他去找过他了,叶谦房屋的钥匙已经换掉,按门铃后开门的是个大肚子女人,披头散发,见不得人似的戴着一顶薄薄的绒线帽和口罩。“你是谁?”他下意识地问她。
对方似乎有些紧张,想了想,避重就轻地开了口:“你是叶谦的朋友吗?”
“……是。”
“他现在不在家。”“你是谁?”他再次开口询问。对方笑了笑,是个无可奉告的模样。
封越透过门缝看到大堆陌生的女性用品,沙发套换成了粉红色,茶几上摆了鲜花,桌布也换了叶谦不可能选的卡通图案。
拖把和水桶放在客厅中央,似乎是正在打扫的样子。
“我是他妹妹。”对方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隐晦地解释了。
“我没听说过他有妹妹。”
“哈。”她意料之中似的,依旧是保持着距离的模样,生疏地冲他笑了笑,不再过多解释。封越一想起这些头就胀痛不已,后来索性不去想了。
之后他并不是没有再打电话给叶谦,只是无论自己说什么,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不起作用了。他从没有这么无助过,而这种无助的滋味非常非常不好受。
他想叶谦和他“妹妹”过得挺开心的,他不太清楚叶谦的情史,但从年纪上去想,叶谦经历的必定是比他多。他把他当成唯一,而自己于他而言或许只是生命里过客中的一个。
叶谦一直都是个很看得开的人,封越是知道的,他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事情浪费时间,就像不会为那些将死的病人流一滴眼泪一样。
而如今,他也成为了他所不值得的对象,他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挽留一个过客。
封越在四月中旬搬出了封真家,回到了父母家,而父母也已知道了他和叶谦分手的事情。
封越带着少有的骨气,专心致志地想要忘记这个人。五月的时候,父亲说:“七月征兵了,我托了关系,越越你去当兵吧。”
“……”“你在真真那里做事一直都挺安稳,但他不能护你一辈子,你不要忘记自己是个男子汉。”父亲语重心长,“男子汉,就是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别人,不能坐等着自己被照顾被人疼。太被动,会活的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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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夏日,封真院子里开出了满院的薰衣草。
他有些纳罕,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种过薰衣草,薰衣草长的杂乱无章而又郁郁葱葱,起先他觉得乱糟糟的碍眼,而后来他心情平复,感到了来自心底久违的寂静。倒了一杯冰冻茉莉花茶,在沙发上看着满园深紫浅紫,心想或许是薰衣草带着药性的气味让自己平复如初了。
他猜想这些花是自己的前任女友种下的,前任女友是个相当漂亮性格又好的姑娘,然而名字太平庸,他一时竟是想不起来。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他们二人分手的时候分得不太好看,自己这辈子的耳光估计都让对方给甩完了。而自己也确实是做了狼心狗肺的事,是应得的。
呷了一口凉茶,他在清凉舒适的温度下翘起二郎腿,周身清爽干燥的没有汗,然而长久地凝望落地窗外的强烈阳光,他开始替入伍的弟弟感到了火急火燎的热。
扯了扯领口,他毫无征兆地一笑,笑的淡滋寡味,像手中丰润幽香却微微涩然的茶。………………封真身边是不缺人的,而一直到次年年初,他坐在壁炉前发觉自己活成了心如止水,心底祥和的不太妙了。
赤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他独自嚼完两袋薯片一包蛋卷和一把牛肉干,静静地望了一会儿月色,下了个不痛不痒的决心。
两个礼拜后,他交了一名男朋友。
同样清冷寂静的月色下,他的别墅里骤然热闹起来。他的小男友坐在他的沙发中,大嚼薯片大磕瓜子,不客气的吃完了三包薯片两袋蛋卷和一整包牛肉干。
封真笑盈盈坐在他对面,决心做一名合格的男朋友,“小风,等下就要吃晚饭了,留点胃。”
小风是附近音乐学院的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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