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将那些用jīng_yè和水换来的钱一一捡起。
飞落在他脚边的那张,我装作没看见。
电梯终於到达一楼,我不等门全开就往出口靠去,但那男人比我更快,拾起那张该死的钞票,长手一伸拦住了我。
他的眼睛,毫不留情的,仍然紧盯着我。
我低头接过没有说谢谢,狼狈地逃出电梯。
自尊,有时候真像是对自己的变相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qq.
☆、第 4 章
「哈哈哈!哪有人这样看了两眼就知道你是卖的啦!猪头!」杰听完我叙述那天的遭遇之後,狂笑一阵。
他觉得我是小题大作,胡思乱想。
我没有反驳他,但是心里很明白,自己一定,一定被看穿了。
那时候,我刚洗过澡,全身上下都是饭店沐浴乳的味道,头发湿湿的披在衣领上,手里还捏了一叠钱,怎么看都像是「外卖男孩」啊。
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闷。
因为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支持我去卖身,但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是「卖」的,我就会心虚得抬不起头来。为了这种事,我不知道被杰骂过几百次了,但是没办法,改不过来。这是个性问题。
如果我能像杰那样不在乎就好了,可惜我不是杰。
我会自卑,会自责,会觉得自己不乾净。深怕被人发现了这个秘密,我在学校里从不多说话,一下课就马上离开教室,班上和学校的活动也避不参加。大家都以为我是心孤气傲的好学生,我宁愿他们这样永远误会下去,这总比发现我其实是自惭形愧的卖身男要好吧。
杰常说,我们是在城市里默默行善的xìng_ài小天使,专门抚慰可怜男人的心。
那是他的说法。
我只知道我们得靠这些男人才能安心生活,才能继续上学,才能穿漂亮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反正一般青少年从家里获得的,我们靠这些可怜却又有钱的男人供给。而且真要说起来,杰在他们身上榨钱的手段,可比我要狡诈凶狠得多了。
我最近常想,如果一年前没有逃家,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
不能上学,这是肯定的,而且早就开始工作了。
我是指「正常」的工作。
可能在港边的鱼罐头工厂,可能在镇上的面包店。脏兮兮的,闷闷不乐的,脸上还带着伤。
我不懂爸爸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就像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爱喝酒一样。他每次喝了酒就打我,每次都好像恨不得要把我打死。我只能依靠妈妈保护。不过,十五岁那年,妈妈也跑了,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街坊邻居窃窃私语,都说她跟那个在海边旅馆打工的年轻人私奔了。
我曾经一度无法理解也无法谅解,最疼我最爱我的妈妈,把我当作心肝宝贝的妈妈,为什么能丢下我不管?她走了之後,爸爸喝酒喝得更凶了,一喝醉就痛扁我,後来就算没喝醉也痛扁我。如果没有跟着杰逃出来,我就算被打死或打残了也不是件奇怪的事。
所以我逃了。
逃出来之後,我才似乎体会到妈妈的心情。
她也想逃吧。
不顾一切想逃。逃的意念胜过一切,就像求生的yù_wàng那么强烈。於是,为了要逃,妈妈可以抛弃我,而我,可以出卖身体。
「怎么一个人晾在这里?不怕别人吃了你的草莓派啊?」
听见杰的声音,我睁开眼睛,愣愣地被他从躺椅上拉起来。
杰理了理我睡乱的头发,领着我走向窗边的小圆桌,远远地我就看见,洁白的桌布上,有他特别为我留的草莓派和红茶。
今天是十一月的「集合」。
每个月的最後一个礼拜六,所有男孩子都会聚集到老板在白鲸饭店租下的豪华套房吃下午茶。这天,大家在宽敞的客厅里大玩特玩,玩累了,就到满满摆放着点心的长桌子上拿东西吃。点心式样变化多端,但绝对都是昂贵而精致的,搭配的香槟、红酒、白酒,还有衬托用的新鲜花朵,更是从来没有少过。
这是老板对我们一个月来辛苦工作的慰问,用的当然是我们赚的钱,不过,大家都吃他这套,聊天的时候,话题也总是不脱生意经。
聊到生意,难免会互争长短,争得面红耳赤是常有的事,暗地里偷偷较劲更是不在话下。但即使如此,大家还是喜欢趁着集合时大玩大闹,吵得没个样子。这时候,老板总是任由我们放肆胡闹,顶多就是在我们玩得太过火时,皱起眉头来轻咳两声罢了。
虽然只是轻咳两声,大家听了却都会立刻乖乖收敛起来。
我们的老板是个性格的男人,瘦长的脸上,不管下雨还是出太阳,永远挂着一付浅褐色的墨镜。平常讲起话来不慌不忙、头头是道,一旦发起脾气,就凶狠得吓死人。
我曾见是过他教训人的狠劲。那次,他阴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那个倒楣的男孩子。那男孩一开口,他就甩他一个耳光,再想辩解,就再甩一个耳光。尴尬的静默中,大家屏息看着,倾耳听着,清脆的耳光声在空气里啪啪作响,谁也没敢说话。後来,那男孩终於憋不住放声大哭了,老板这才开口。他说:
绝对,不准对客人说「不」。任何委屈或不爽都可以回来申诉,但
是在客人的床上,一定要先服从。
我一直记得这段话,也一直记得老板当时的脸色。
事实上,老板交代的事我从来没有违背过,他讲话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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