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
周宗瑜垂下眼想了会儿,走上前紧紧抱住安德烈。
“这是我这次,最珍贵的回忆,虽然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来这里,但我会永远记得你,安德烈。谢谢。”
安德烈几乎要为这个拥抱落泪,他好像回到小时候,在那片冰原上,梦寐以求的是一个温暖的庇护。
“我也会记得你。”他干哑的声音吐出这句话,几乎耗尽他所有的理智。
他们在花园里互相倾诉了很多,回到会场时,已经错过拍卖环节。
因为第二天要赶飞机,周宗瑜甚至没来得及再和他多说什么便离开。
而周宗瑜直到次日上了飞机才知道,自己的画竟然被拍出当晚最高价。
安德烈却因为一个刻意的信息错过了送机时间。他懊恼地站在机场大厅,无奈看着登机提示一遍遍翻滚,最后那次航班终于从提示牌上消失。
胸腔里一波一波地泛起酸痛。
结束了……这最无奈的结局。
他身后不远处的角落,总是一脸冷漠的黑发青年,难得松动脸上冰冷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三、飞往北京的航班
再一次得到周宗瑜的消息,完全是一个意外。
周宗瑜离开后,他也不想继续留在利物浦,这个城市承载了他们唯一的回忆。周宗瑜走后的第二天他也离开,半年时间里,他总是在试图遗忘和不由自主地找寻间来回摆动。巧合之下,他因为公事又回到利物浦。
在咖啡厅闲坐喝酒的时候,那位已经和他很熟的侍应问他为什么不喝茶了?他很自然地说因为不喜欢。
他一直试图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遗忘周宗瑜,那只是个梦而已,周宗瑜写给他的纸条也被他连同那张习作一并收起。
心不在焉起身的时候,碰到端着热咖啡经过的侍应,咖啡洒了他一身。他皱着眉看侍应打扫,酒店经理也跑进来道歉。
他心情很差,只要在利物浦他就会心情很差。
他冷着脸准备回房间去,经理突然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达里洛夫的客人。
他惊讶地转过头,问经理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那位经理说,曾经一度有从国外来的信寄给他所在的房间,但因为他的房间是公司登记,所以并不清楚这位安德烈.尼古拉耶维奇.达里洛夫究竟是不是这个房间的客人。
他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一个人,他的心狂跳起来,但他又害怕失望,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期待,说不定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他顾不上换衣服,直接就要去拿信,经理说时间有点长,需要去找一下,找到会送到他的房间。
他在房间里坐立难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懊悔,终于等来敲门声,他几乎是用抢的拿过那些信。
中国!
他从没觉得这个单词这么可爱过!
一共有四封信,他稍微冷静了一下,从时间上最长的一封开始拆。周宗瑜的英文书写能力比口语稍微好一点,虽然有些句子怪怪的,不过完全不影响。他把第一封信看完,迫不及待地拆了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
等他把四封信一字一句地反复看完,一整天都已经过去。
他心痛地看着最后一封信说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给他写信,因为注意到收信地址是酒店,所以觉得他可能已经离开。
他不能想象,周宗瑜从满怀期待的第一封信,到近乎绝望的第四封信之间,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因为自己愚蠢的自以为是,就擅自认定周宗瑜和他一样会忘掉彼此。他以为周宗瑜说记得,仅仅也就是当作一个回忆。
浑浑噩噩煎熬自己的时候,竟然在无意间也折磨着周宗瑜。
翻找出信纸和笔,纠结着要怎么回信,几次写下道歉的话又划掉团起来。
最后他终于决定,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国际邮件到达的时候,他都能去一趟中国再回来!
等待签证的过程里,他发神经一样到处寻找去过中国的人,希望他们给他提供些情报。同时派人按照寄信地址试着找找周宗瑜的下落,不过最后返回的信息是,寄信的地方是不同的四个城市。
周宗瑜的确在信中告诉过他,他正跟随老教授四处搜集资料编书。
而回信地址让他弄丢了。
没错,就是那张纸条!那张被他不知放在哪里的纸条!
他几乎气得疯狂,但是冷静之后,他又想到了方法,一是通过那位知名的中国画教授,二是通过麦克.布朗,这个艺术品贩子。
回信比较快的是麦克.布朗,因为看好中国艺术品市场,这个美国奸商正久居中国,他和中国画坛的一批画家关系都不错,很快便找到跟随教授外出采风的周宗瑜。
安德烈坐在飞机上的一刻,几乎要为自己的冲动喝彩。
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太过理智,从未有过这种年轻气盛的任性,虽然离北京还有很远很远,但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周宗瑜见到他时脸上的表情了。
飞机降落在北京,他像个傻瓜一样只会咧着嘴笑,周围的中国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不过还好,那些眼神怪了点,却没有太多恶意。
算了吧,就算是在西方国家,大家看到一个独自咧着嘴傻笑的笨蛋也会觉得奇怪。
史无前例,他竟然站在别人的角度想问题。
来接他的是麦克.布朗,那个美国人总是很能适应环境,北京的天气很冷,他在机场看到一个怪人戴着一顶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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