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拐角处并没有什么变化,****净净也安安静静,然而与平时的人迹罕至不同的是,今天那里站着一个人,穿着他们高中的校服。似乎是听到动静,那个人转过头,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扑过来拥抱他。
居然是方宇文。
他抱得很紧,甚至还有些颤抖,还没等顾也凡挣扎,又径自吻了下去。
顾也凡被压在墙上,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对方的身形完全挡住了光线,有一瞬间,有全世界只剩下了吻着他的这一个人的错觉。
他才反应过来不妥,可睁开眼睛定睛一看,一双眉眼弯弯的笑眼正注视着他,嘴唇正贴着他的。
——沈竞溪?!
他突然紧张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挣脱对方就跑。
这条反复走过多次的走廊这回似乎变得非常长,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空荡荡的教室随着他奔跑的步伐一点点经过他身边,倒退着,他边跑还边数过去了几间,可是数着数着就不记得数到了几。
他还在跑。
想不起原因,没考虑后果,脑海中就只剩下逃跑这一件事;他跑得急切,像是背后有什么可怕的怪物。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见了走廊另一头的光线。
走廊另一头不再是开放式的,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间大门紧闭的办公室,走廊变得昏暗,视野里似乎只剩下尽头的一扇窗。那窗户用的是磨砂玻璃,只有光照进来,勾勒出窗前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顾也凡跑得近了,才渐渐看清楚。
长长的黑发挽了个随意的发髻在头上,斜**一支玉簪;白衣似雪,领边袖口带着蓝色;腰际右侧挂着柄长剑,极薄;左侧是一柄短剑,在不甚明亮的光线衬托下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那人转过身来看他,竟然是镜溪游戏里的模样。
顾也凡猛地睁开眼睛。
一点月光从他留下的窗帘缝隙里钻进来,他借着那点月光伸手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
a23。
奇怪的梦。
沈竞溪和镜溪,也不知道梦到这两个人中哪一个更不科学点。说起来,两人名字还真像,光听二狗说沈竞溪也在玩《盛世大唐》,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人家的游戏id是啥。
说不定镜溪就是沈竞溪的号呢?名字这么像。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唔,不知道镜溪现实里是个怎样的人,操作这么好,好像挺有钱,看谈吐作风又不像暴发户……最关键的是,这人也是那种看得清游戏和现实的类型,游戏里的阵营、感情、金钱……一切纠纷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他所追求的不过是玩游戏的挑战和乐趣,看得重要的也是只有那个帮会里相交多年的朋友,也许还有……
“你也可以来”执剑天涯,他曾这么说过。
——我们,也能算是朋友吧。
……操,你在想什么啊。
他猛然回过神,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这纠结地揣测电脑另一头的人什么模样身份实在像个怀春的姑娘。顾也凡拖着沉重的身子从温暖的被窝里把自己拉出来,摸了摸床前的拖鞋套到脚上,慢吞吞地走下楼到厨房里倒了杯凉白开。冰凉的水顺着他的喉管流进胃里,从身体到大脑整个冷静下来。
感觉再也睡不着了。
于是他顶着张□□脸在客厅的沙发里硬生生的挨到天光大亮,一言不发地洗漱换衣上楼拿了车钥匙——出门的时候甚至早高峰都没开始——就这么开了十几公里的路买了早餐去学校。
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大多都是没课不去教学楼,没事不出寝室门;有约的天天不见人影,颓废度日的多半光棍且穷。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霍沂同志一如既往地做着美梦,冷不防被一阵食物的香味吸引,破天荒的在没课的早晨7点睁开了他的双眼。
一袋香喷喷的小笼包悬在他的头顶。
“卧槽,顾大爷,什么风把您吹学校来了?!”霍沂吃惊地望着拎着小笼包的“天使哥哥”。
顾也凡一脸阴沉地踩在床铺的扶梯上,见霍沂醒了,带着小笼包往下爬:“我出来散心。”
霍沂灵巧地三两下跳下床:“怎么了?昨晚被杀得不开心了?”
提起昨晚,顾也凡脸色一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花楹昨天说,她不想**了。”
“啊?”霍沂刚拿过牙杯的手顿住,脸上的表情有点惊奇。
“……你先去刷牙吧。”
八卦当前,霍沂的洗漱效率也高了不少。三分钟后,他衣冠楚楚地坐在顾也凡面前啃起了小笼包,双目炯炯有神:“来吧,我已经准备好被八卦糊一脸了。”
“……花楹昨天说她觉得累了,不想**了。”
“花楹不是你们副帮主?”
“嗯。”顾也凡点点头,“我最近不是上的少么,听说剑泽工作调动没网,前两天枫无意也说现实太忙了要afk,她要操心的事情比较多吧。”
“游戏……又不能当饭呲,玩得不痛快想撂挑子很赠藏。”霍沂嘴里还叼着吃的,口齿不清地说道。
“我就是有点……”舍不得。顾也凡话到嘴边又觉得羞于启齿,显得矫情。何况那是游戏,理智上也不愿承认对于自己很重要。于是他换了个话题,说道:“算了,咱不说这个,我问你个问题啊霍沂。”
大概是因为顾也凡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霍沂不自觉地放下早餐,摆了一个正襟危坐的姿势:“什么?”
“你……对网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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