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能吃完,正饿着呢。”说完,朗坤就唏哩呼噜吸溜起面条来。
邹之晨:“……”
等朗坤解决完面条,开始就着面汤吃包子时,邹之晨才忍不住又说:“看你这么吃我都快吐了,有那么饿吗?”
朗坤点点头说有。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饿,明明再忙也都记得吃三餐,可刚才那一觉睡醒后,饥饿的感觉强烈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就算梦里吃得再多,对现实里也于事无补。
想到刚才做的梦,朗坤顿时将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因为他又梦到了自己被一群孤魂野鬼追赶的画面,而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回他被撕开背上的皮肉后,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由人身化成了某种兽类的躯体,继而对周围那些鬼怪大肆扑倒撕咬,又咯吱咯吱咀嚼它们的皮肉骨头,无情地吞吃入腹。
撕咬和吞咽仿佛永无至今,直到天边有一束黎明的曙光亮起,百鬼消散,曙光中有一人向着满身浴血的朗坤走来,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伏低身子,再睁开时,看到了一脸惊恐站在自己面前的邹之晨。
不过这梦的内容,对别人不谈也罢,两只包子又下肚,朗坤终于想起来要问邹之晨尸检报告的事情了。
“我说朗坤小朋友,咱们这是在吃饭呢,能不能别恶心,我虽然是法医,但不是变/态,不喜欢拿尸体下饭!”邹之晨抱怨了一句,赶紧把面吃了,“说起来今天除了来送报告,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和你师父说,就怕他不开心。”
“哦?什么事?”想起师父陈伟民,朗坤觉得他脾气还不错,应该不会是随便生气的人。
“这案子不是一直没破么,上头给你们压力挺大?”
“嗯。”朗坤点点头,这案子本身就是变/态级别的,哪有死了那么多人还找不到一点线索的,到现在为止,他们掌握的所有证据都来自于死者,而对于犯罪嫌疑人,掌握的信息量等同于零。
就犯罪嫌疑人的角度来说,一切都毫无瑕疵堪称完美,那对待整个犯案过程滴水不漏的态度,让朗坤不禁怀疑起来——真的有智商高到那种程度的罪犯吗?
邹之晨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继续说道:“做法医这么多年,从我手上经过的尸体无数,只有这桩案子的死者最奇怪,我们在死者身上找不到任何其本身以外的其他任何人的身体组织,这很不正常。”
朗坤翻了个白眼,一句话没说。
“要不在死者身上或者其周围留下任何身体组织,这是非常困难的,除非犯罪嫌疑人将自己全身用保鲜膜包裹住,否则即使是一块皮屑,我们都能从中找到线索。”
“所以邹医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我,我们一直以来都在和一个全身裹着保鲜膜的变/态斗智斗勇?”朗坤吃饱了,血液都涌向胃部辅助消化,脑子缺血说话就特别没个正形。
邹之晨忍不住刮了一下他头顶,“说什么话呢,看你平时装的挺乖,感情是把狼爪子藏起来了。”
朗坤嘿嘿一笑,“那么邹医生,这些和你不敢对我师父说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我的想法是,既然现在你们没头绪,不如换个角度,尝试从分析罪犯心理方面入手,说不定会有什么突破呢?”
“这个嘛,你得问师父,我师父他虽然骄傲,但不至于自负,有理有据有建设性的建议,他是不会生气的。”
邹之晨耸耸肩,也只能如此了。
陈伟民最终同意了邹之晨的提议,毕竟他们这些搞刑侦的虽然略懂犯罪心理,可到底比不上专业研究犯罪心理的靠谱,偶尔借助一两个外援来破案,也不是不行。
敲定了日子,邹之晨在一个周五带着朗坤师徒和周军去了a大。
第4章
邹之晨要介绍给他们的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学同学。
按邹之晨的话来说,那家伙是个怪胎,至于怎么怪,就要他们日后自己领会了。
朗坤对此觉得挺无语的——自己本身就是怪胎的人,有资格这么说别人吗!?
闲聊间,几人穿过生意盎然的大学校园,来到了一栋与大学奋发向上气氛格格不入的老教学楼前,是一栋透着阴沉感觉的苏联式红砖建筑,邹之晨介绍道:“这里就是a大最有名的建筑——解剖楼了,可以这么说,在教学用尸长期资源紧张的情况下,a大医学院解剖楼绝对是华东地区教学用尸藏量最多的地方。”说着,他又感慨地叹了口气道:“解剖楼误我,想当年我在这里挥霍了多少青春啊!”
朗坤:“……”
你的青春尸体做主,这特么都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情吧……
三人跟着邹之晨进了解剖楼,扑面就是一阵寒气,将几个在大太阳下走了半天的人冻了个哆嗦。
“还是怀念的味道,还是怀念的温度,a大解剖楼,诚不欺我也。”
众人:“……”
怀念的味道……尸臭吗?
朗坤和周军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读到了相同的信息:邹之晨来一次a大,那绝对是神经病回了娘家啊!
此时迎面走来一人,见到邹之晨后很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寒暄,说起话来学长前学长后的特别会恭维人,邹之晨此时倒真的拿出几分学长的模样来,和学弟聊了几句学习工作,直到陈伟民在背后轻咳一声,才和学弟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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