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波动让夏鸣胸口剧烈起伏,他努力压制那份悲伤,摸到王友亮的脑袋,摸着他短短的刺刺的头发,虚弱的说:“胖子……不关你的事……是我自找的……”王友亮哭道:“这事情蹊跷的很,那些人明明就是冲着你来的,还知道你是……”那些人一口一个死同性恋,他逃跑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骂‘和女人抢老公的,不要脸’,他的脑子一下子就闪过潘勇的影子。他拉着夏鸣的手咬牙道:“是不是潘勇叫人来的……是的……是的……除了他,我们哪里接触过别人……一定是他……一定的……我要让潘勇身败名裂……”夏鸣的手上无力,只能拽着他的袖子:“胖子……这是我的事……你别管了……若是敢对别人说起……我就没你这个朋友……”王友亮呜呜的哭:“你都这样了,干嘛还护着那个男人,你就那么爱他吗?”最终拧不过夏鸣,王友亮胸口的恶气几乎让他疯掉。
这会儿潘勇主动找上来,他更加鼻子不是在鼻子,脸不是脸的。潘勇心里愧疚,低着头问道:“他的伤……还好吧……”王友亮斜眼一翻,冷哼一声:“死不了的!”他还想问一些,却被王友亮打断:“你别在这套话了,我啥也不知道,有本事就去面对夏鸣,去对他说,这事和你无关,你有脸去吗?”说着狠狠一甩门,将潘勇拒绝在外。
又是两天两夜的失眠,思前想后,潘勇厚着脸皮来到了医院。病房外,他看着夏鸣的姐姐夏娟正一小勺一小勺给夏鸣喂汤,夏鸣只是喝了两口,摇摇头再也喝不下去。下身不能动,上身又有伤,夏鸣觉得浑身上下散了架的疼,一点胃口也没有。夏娟用湿热的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问:“哪里痛,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揉。”夏鸣咬着牙扶了扶腰,夏娟将手伸入他的后背,轻轻地揉捏着,看着弟弟紧紧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潘勇在门口看着,心疼的厉害,却无法挪动脚步走进去,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病床上安静的人突然偏了偏头,无神的双眼直直的望了过来,竟然是四目相对。那一霎那,即便知道夏鸣目不能视,潘勇还是觉得浑身的血液被抽离干净,止不住的发抖,心疼得他颤抖。
夏娟回头,顺着弟弟的目光看向门口,喊了声:“潘警官,你又来了,怎么不进来?”她笑着对弟弟说:“你受伤这段时间,潘警官为了你的事一直奔波,憔悴了好多呢。你放心,有他在,会帮我们抓住凶手的。”潘勇只觉得凭空被扇了两个耳光,心虚的看向夏鸣。夏鸣还是偏着头望着他的方向,看不出表情的变化,只是凝望着没有焦点的远方。
过了很久,夏鸣才淡淡说:“姐,你先出去……我有话给潘警官说……”夏娟帮他掖好了被角,悄声退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照在男孩单薄的身躯上,黑发黑眼好似蒙上了颜色,漂亮的金色。男孩不说话,站着的男人也不说话,屋子里静若无人,只有光线照射中卑微的浮尘在缓缓地飘动。阳光让它们现了形,四处躲藏着,寻找着阴暗的角落。
浮尘卑微吗?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价值吧。
比想象中冷静,夏鸣只是低沉的缓缓地问:“听说……你孩子四岁了……”潘勇一愣,尴尬的‘嗯’了一声。夏鸣接着说:“你妻子对你好吗?你们结婚很多年了吧?”潘勇放在身侧的双手满是汗珠,咽了咽口水,老实说:“还好……挺好……”
接着又是沉默,良久,才听夏鸣又道:“站着怪累的,坐吧。”潘勇觉得夏鸣不温不怒才是最严厉的折磨,他俯下身子拉住了男孩的手:“别……别这样……你骂我……打我……都好……”
说着捏起夏鸣绵软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
夏鸣微微挣扎,稍微剧烈的动作牵扯着胸口的疼痛,让他喘气连连。潘勇停住动作,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要叫医生吗?”夏鸣缓缓抽出被他捏住的手,喘着气淡淡道:“就算打死你……又能怎样……什么也改变不了了……”说不了几句话就疼得闭上嘴,‘呼哧哧’喘气,眉头越拧越紧。
屋内很静,潘勇看着心里一抽抽的疼,很想抱着安慰他,可是,哪有这个脸皮。求他原谅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想起妻儿的哭泣又再次张口,接着又是强行咽下,如此反复,即便是没有做什么,说什么,也是感觉筋疲力尽的。
他只能安静的站在床旁,看着床上惨白的男孩,心如刀绞。几番挣扎,却还是艰难的缓缓的吐出来,“夏鸣,我对不起你,来生做牛马我还你……”满嘴的苦涩,混杂着铁锈味,他竟然生生咬出了血来。颤抖的声音让床上的男孩睁开了眼,无神的双眼缓缓的移向他的方向,开口说话有气无力,道:“这几天我一直想着……血债血还……不能让那人逍遥法外……恨不得让他用命来偿还……”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又是闷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虽然有了轻松感,却也觉得身上如压了千斤石般沉重。缓了缓,夏鸣继续道:“你本身也是警察……那人犯下这罪……你说该不该拿?”他等着潘勇回话,很久只听见一声苦涩的呼喊‘夏鸣’,便没了下文,心里也明白了几分,终究他们才是至亲,而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夏鸣觉得心口砰砰跳,他好似已经听见了答案,却又不愿相信,希望这个男人能疼他怜惜他为他抱不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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