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生的全部。
多可怕。
在张夏先那里无功而返,我只得放弃追寻。
以我的能力,实在无法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找到他。我寝食难安,生怕下一秒钟电视上出现男大学生跳楼自杀的新闻。
他是院学生会主席,校辩论队辩手,论文在国家级刊物上刊登,轻轻松松得到了保研名额,被很多人喜欢——他走到这一步,不仅仅用了三年。他从小就以北京为目标,十年寒窗之后他终于站上了这个全新的台阶,他花了比旁人多至几倍的时间和心血才有了现在的成就,如今一点都不剩,我怕他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我陆续听到了不少关于夏易融的传言,除却论文抄袭以及被包养,还有各种不堪入耳的故事,譬如他强迫小学弟跟他做那档子事,譬如他跟导师保持着某种不正当关系,譬如他出卖身体得到了保研机会。
这些传言太过真实,即便是无比相信他的我,都开始怀疑起夏易融是否真的做出这种事。与此同时,我也接到了过去高中同学的电话。这些传言以我无法想象的速度传播,从留在家乡的孙蛋王到远在法国的小班花,像是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夏易融的丑闻。
小班花在电话里说:“我不相信夏易融是这种人,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赵昴你先把夏易融找到再说,我们是他的朋友,不应该因为这种不知真假的事而再次伤害他。”
我勉强笑笑,说好。和我相比,小班花更是个理想主义者。
那几天我很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我才明白,夏易融于我而言并非一个简单的“过去喜欢的人”,在多年的相伴中,他已经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我必不可少的必需品,或是水或是空气或是信仰,我需要他在我知道的某一个地方好好过活,我需要依靠他的消息存活。我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和他联系,但我无法忍受“他不在”或者我“找不到他”,这让我惊慌失措惶恐万分,让我一时间无法继续按照正常的步伐生活。
就在我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夏易融给我打了电话。
陌生号码,可我直觉认为那就是夏易融。我努力让自己沉静,可手还是不住颤抖。我慌忙按下接听键就喊“夏易融你在哪!”,却发现铃声还在响。我又再度按了接听键,只听电话那边一阵安静。
“赵昴?”
是夏易融。
“你在哪里?!”
“呀…”夏易融竟然在笑,他轻笑两声,温和道,“我在你家门外呢,因为不确定你在不在家,所以打个电话给你——诶?”
未等他说完我就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前,开门,果真看到他正站在门口。
他不慌不急挂了电话,将手机收回口袋,抿嘴笑:“你好呀,赵昴。”
我:……
好想哭。
夏易融远比我想象的体面,他衣冠整齐,面容精神,并没有失意人该有的狼狈。他在我屋内随意转了两圈才落座,接过我手里的茶杯小口喝着,他坐姿笔挺,动作优雅,直到一杯茶喝完,他才放下杯子道:“你的房间真干净。”
“嗯…还好吧。”我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情绪逐渐平复,可不知说什么好。
能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被开除,问他难不难过,问他和张夏先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些矫情无用的安慰话。
你那天,究竟是和谁接吻而被发现的。
我只有沉默作罢。
一时无话,他像是想到好笑事般摇头笑道:“你的钥匙扣还没丢啊?”
他说的是我放在桌上的钥匙扣。那把刻着他名字首字母的瑞士军刀,当年我没送出去的礼物。
“啊…”我慌忙把钥匙扣收进自己的口袋,一阵做贼心虚的慌乱。
他也不在意我这反常,他静了静,突然问:“赵昴,你有钱么?”
“钱?”
“嗯,”他点头,笑,“私房钱。”
“呃,有是有,不过不多。”
我不是个会花钱的人,平日还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癖好。以前在家时攒的零花钱再加上这几年省下的生活费和工资,估摸着有几万块钱。
还未等夏易融开口,我就问:“你缺钱?”
“嗯。”夏易融也不否认,道,“这几年上学一直申请的助学贷款,现在学校要求还钱。”
若是正常毕业的学生,在有经济能力能力之后再偿还也不迟,只要不超过返还期限就行。可夏易融这种被开除的,就不会被宽宏大量的对待了。
“那你把卡号给我,我一会直接下楼给你转账。”我连想都没想,立马答应。夏易融要还学费不说,之后还要生活,他肯定是求而无门才来找我。
“嗯,辛苦了。”他弯起眼睛,露出酒窝。
他不对我说谢谢,我也从不在意。
“下一步…要怎么办?”
“啊…应该是去上海吧,虽然还没想到做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
“嗯…”
“行了,就这样吧。”他起身,“我走了。”
“啊?这就走?不再坐一会?”我一阵惊慌失措。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别走,再让我多看看你。
他走到玄关,从挂壁上拿下伞:“借我把伞吧,天气预报说有雨。”
……
“啊对了,”他轻轻抚弄着伞叶,将伞按着折子仔细整理好。他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做每个动作都好看。像是不经意般顺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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