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脸臭得像走路摔沟里一样。
十七 巧合(下)
柳易揉着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看他身后,没找到形影不离的小尾巴齐深,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我把齐深押在郭家了,”宫季扬一脸不耐烦地扳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你去把他领回来吧。”
“把他押在郭家?哪个郭……”柳易说到一半,突然顿了顿,回头不可置信地看他,“抛绣球招亲的那个郭家?”
他简直惊呆了,这人怎么走哪都能惹一身麻烦?
“别看我,这回可不是我惹的麻烦。”宫季扬冷着脸和他对视,“我只是路过抬头看了一眼,正嫌人多想赶紧走,谁知那郭小姐在楼上绣球也不扔了,死活要嫁给我。”
明明该恼他到处招惹麻烦,柳易却不合时宜地被他的话逗笑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这话说得可真够厚颜无耻的啊,人家大姑娘哭着喊着要嫁给你,多大脸?”
宫季扬却没笑,抓住他的手去摸自己的脸,一本正经道:“就这么大,你不是看着么,我还能骗你?”
柳易窘迫地挣了挣自己的手,没挣脱,只好伸出一根手指去捅他的脸。
“还不快撒手,像什么样子。”
虽然早已习惯宫季扬偶尔出现的惊世骇俗之举,可这是在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邻居指不定就有哪一个认得他,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宫季扬听话地松了手,却没就这么放过他,勾着他的肩膀边走边反复问了好几回同样的问题,直到柳易投降承认他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才满意地就此罢休。
柳易被他问得直翻白眼,知他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可心里的无奈半分也没少:“让无数闺中女子芳心暗许的宫大将军,既然明知自己这么容易惹情债,以后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老实实别乱跑,好不好?”
宫季扬也不恼,反而侧过头朝他笑笑,一脸无害道:“那你可得把我看住喽。”
柳易被他噎了一下:“我看住你?”
“那是自然。”宫季扬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齐深哪里看得住我。”
这位爷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可他半点也不想做栓牛的绳子。柳易叹了口气,认命地任他揽着,往他刻意避开的郭府走去。
横竖药铺都在这条路上,他便顺路进去买了些解毒的草药,准备先回去煎了喂给文叶死马当活马医,之后再给小师弟写信问问有无解毒的法子。他提着包了草药的纸包从药铺门口出来,宫季扬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半晌,见他拎了好几个纸包,好奇地开口问:“谁病了?”
“夜里再细说,先去把齐深带回来。”柳易道,“那郭小姐要嫁你,你居然把齐深押在别人家里,自己跑出来找我?她爹能让你就这么走掉?”
“自然不能,所以我让齐深把他的护院全打趴下了。”宫季扬眼也不眨地应道。
在江陵让齐深出手,还是在不清楚底细的人家里,宫季扬可真会捅娄子。他玩得轻松愉快,用不着顾及什么后果,可柳易半点也不想给这人收拾烂摊子。
柳易头痛欲裂,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你离我远一点,先别跟我讲话。”
郭府果然如客栈店小二说的,富丽堂皇,装潢大气而不失精美,坐落在大街尽头,好一副气派模样。事先搭起来抛绣球用的绣楼伫立在砖红色的院墙里,半截隐在树后,此时楼下聚集的人群已经散得所剩无几,想来是郭员外派人遣散了。
柳易站在一旁看了片刻,上前叩响了那扇红木大门。
一个仆役模样的壮年男子开了门,起先见了柳易还没什么反应,等门开得大了,看见他身后的宫季扬,脸上才豁然露出喜色来,扭头朝门里大喊道:“姑爷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
柳易忍俊不禁,低头笑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宫季扬不动声色地在身后捏他的手,他边笑边跟他在手上打架,你来我往好几回合,好不容易摆脱了宫大将军的阵势,想了想方才那杂役的喜出望外的模样,又忍不住勾起嘴角。
“要不你就入赘得了,我瞧这郭员外是挺富有的,应当能养得起你。”他笑得喘不过气,边平息呼吸边拍宫季扬的肩膀,瞅准了那边郭员外带人来迎的时机,拍完便转身恢复了平静,朝那胖乎乎的员外大人作了个揖:“郭老爷,在下是这位季公子的好友,带他到江陵家中来作客的,方才听闻他得了令千金的绣球,特来替他参谋参谋。我这朋友生性木讷,说话行事都直得很,还望您别在意。”
那郭员外倒是一脸福相,笑呵呵地摆摆手,道:“不碍事不碍事,来来,咱们进屋谈。”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家仆便来请,柳易谢了两句,没有推卸,带着宫季扬进了门。
那扇红木大门关上前,他眯着眼睛回头望了一眼,不出意料地在门柱上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物事。
“小女对季公子一见倾心,我当爹的也不好伤了她的心。”郭员外身材矮胖,走起来摇摇晃晃,还边走边道,还不忘夸两句宫季扬,“季公子一表人才,fēng_liú倜傥,当我家女婿那是恰恰好啊。”
柳易在意的却不是这个,他敏锐地留意到,郭员外虽是在夸奖宫季扬,可言语中透露出的是对自己家境的自信——他并不怕自己女儿高攀不上宫季扬。宫季扬一看就非富即贵,从穿着到行事都是如此,他既然毫不担心这一点,还表现出这样的自信,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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