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欲霸王硬上弓?不要命了吗?
不对,紫宸殿是我朝头等重地,她们一介弱女子,莫非还能躲过重重重兵把守?有这个胆识,早就皇嗣都生了七八个了,何必等到今日。
况且,进京的快马又是什么?我记得,只有持有特殊火牌的驿马才能入宫,那也是几百年前边疆有战事的时候了,如今四海升平,国泰民安,是谁进了京?最近的一个驿站都在三十里开外,这么着急,不眠不休半夜三更要见皇上?
殿前的石板阶梯哗哗地向下流水,都快成小瀑布了,我和林文定拾级而上,林文定突然“啊”地一下站住了。我抬伞一看,殿前竟然还跪着两个人,紫宸殿廊檐下的大红灯笼的烛光打在地面积水上,竟然跟融化了似的,看不分明。
小太监像是瞎了一样,一个劲催我们:“两位大人快走吧。”
我无言地跟在他身后准备入殿,悄悄回身一看,竟然是谨妃!
我暗暗心惊,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背后雨声如金戈相击,一声哭喊都没有。
崔公公在殿外等我们,连忙迎上来说:“诶呀宋大人,你可算来了!”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林文定,给了那带路的小太监一记:“你怎么回事的?我叫你请宋大人来,你怎么连林大人也惊扰了呢!”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是公事,恐怕这是私事!皇上传召左右史,不会只传一个,那么请我来的,只怕不是皇上,而是崔公公的意思!
林文定笑笑,说:“无妨,那我便有劳崔公公叫人带带路,找间屋子我在那里喝茶等宋大人好了。”
崔公公尴尬地笑了笑,踢了那小太监一脚:“还不快去!带林大人去暖阁!”
我把木盒托付给林文定,他冲我点了点头,走了。
我问:“崔公公,到底有什么事?”
崔公公说:“汉阳郡王薨了!”
我说:“什么?!”汉阳郡王是已故礼亲王的独子,应该和皇上差不多大,怎么说薨就薨了呢?我记得,这位郡王一直都不在京城,除了小时候礼亲王还在世时,我曾去他家做客见过几面。他领了封号后,据说经常各地游玩,我就几乎没再见过他。就算薨了,我足不出京城,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非要连夜叫我来。崔公公是皇上心腹,与我也算亲厚,不会害我,更不会害皇上,莫非是我家……
崔公公说:“从山西刚刚传回来的,据说是汉阳郡王的侍从,持着火牌直接面见了皇上,现在皇上还在问他话呢!”
我说:“山西?!”我二哥才刚擢了个县令,我心如擂鼓,连忙给崔公公行了一个大礼,“请崔公公指点一二!”
崔公公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宋大人这是折煞我了!”他攥紧我的袖子,低声说,“听闻郡王,是薨在阳曲县!”
“轰隆”外面一声惊雷,我惊得心里一片冰凉,吸了一口气:“公公,这事儿,确定吗?”
崔公公点点头,说:“来人除了汉阳郡王的侍从,还有晋王的亲信。天擦黑入了京,给后宫递了信。”
我感觉浑身发冷,雨水贴在身上刺骨的寒气逼人,晋王的女儿就跪在殿前呢。晋王都不惜派人进京给自己深宫的女儿带话求情,看来此事非同小可,这汉阳郡王死得蹊跷。
我说:“汉阳郡王我记得也就二十出头,怎么好好的就薨了呢?莫非是路上得了急病?”
崔公公摇摇头,着急地说:“这才是关键,据说是路上遇上了匪徒,被乱刀砍死的!”
我打了个寒战。
第22章
礼亲王是皇上他二叔,皇上和礼亲王的关系非同一般,那是跟进跟出的,礼亲王主管刑部,先皇觉得君王必须铁血无情,于是让礼亲王时常带着皇上在刑部走动。说句不得了的话,我看这汉阳郡王,恐怕皇上跟他比跟雍王还亲。
怎么就被乱刀砍死了?怎么就在阳曲被砍死了?砍死郡王的到底是山匪还是别的什么人?
崔公公拍了拍我,匆忙地说:“宋大人,现在不是出神的时候了!”
我说:“敢问公公,我父兄可知道了此事?”
崔公公说:“那快马是连夜来的,除非是晋王这样的权势,恐怕其他人还不敢这样手眼通天。”
我说:“那匪人如何?大小官吏又如何处置?”
崔公公叹气,说:“皇上正在问着呢,我们哪知道啊,只是您看,我见谨妃娘娘大雨天都跑来紫宸殿前脱簪请罪,只怕皇上……”
皇上雷霆震怒了。
崔公公按了按我的手,道:“宋大人谨言慎行,万万三思。”
我说:“多谢崔公公。”这事关我二哥一家,我大哥和我爹还没能进宫,况且,他们本来就是朝臣,此类的事情多少要避嫌。不像晋王,还能有个亲女儿在殿前请罪求情,若我不去,岂不是宋家无人?
我正思考着,一个一身泥水的人转了出来,那人手脚都缠着纱布,伤痕累累,血水同雨水一块淌。崔公公连忙换了一张殷勤的脸:“来人,快带陈大人去更衣。”
崔公公转身要去忙,我说:“多谢公公,那我进去了。”
他摆摆手,走了。
我悄声低着头往里走,心想我是哭着喊着先抱上皇上大腿还是长篇大论先把皇上说懵,或者壮士断腕先自动请个重罪一会儿降罪下来能轻些……我走着走着,竟然看见脚边地面上斑斑驳驳全是雨水的印子。
我抬头一看,西南边的大窗大敞着,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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