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如意钻进她家的沙发里,一言不发。
看他神情,弗拉达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搬出那套“天涯何处无芳草”学说,侃得天花乱坠。
直到杯子里润喉的水都喝完了,欧如意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悲怆奏鸣曲中。弗拉达无奈,岔开话题,问他:“饿不饿?”
“饿。我请你。”欧如意似要挥金散千愁,“中餐还是西餐?”
“好啊!让我想想……西餐吃什么?”
“面包。”
“……中餐呢?”
“小面。”
弗拉达脸色一沉,骂他小气,失恋都不撒钱,将来带进坟堆里。
“你出的主意,我前段时间买礼物买点心买应急日用品……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透支了。”
噢,瞧瞧这个人财两空的小可怜!
弗拉达心软了,说:“还是我请,吃日料吧。”
欧如意突然触到人世间的温暖,满眼星星望向弗拉达。弗拉达摸摸他的头,反手从储物柜拽出了两盒方便面。
“这么晚,饭馆都关门了,乖,方便面可好吃了。”就这样,弗拉达连哄带骗,在失恋的深夜,欧如意狠嚼着一桶方便面。
这也算是学舞之人的一种极端宣泄了吧。
欧如意一边吃一边哭诉,从芭蕾职业之路有多苦哭到小时候被父母引入歧途学舞蹈,从白天费迪南留堂哭到被幼教班老师逼压腿。八百年前的烂事都拿出来哭完一遍,只字不提失恋。
“那个薇薇,她带头叫我娘炮,幼儿园阿姨说不能欺负人,就背地里叫……”
说到这一段,欧如意转过头看看弗拉达,发现她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他吸吸鼻子,给弗拉达搭了个薄毯子,说一句:“晚安,弗拉达。”
关灯,往沙发另一头一缩,昏昏沉沉没多久,也睡了。
次日清晨,弗拉达做护花使者,开车送欧如意去剧团。
弗拉达摇下车窗,叫住他,说:“晚上我来接你,记得等我。”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说好请客,我不会真用方便面就把你打发了。”手搭在方向盘上,弗拉达抛了个帅气的媚眼。
欧如意冲上去抱着她脑门“啵”了一个,“好的妈妈!拜拜!~”
“乖弟弟,你嘴上都是老娘的底妆。再见。”弗拉达扬尘而去。
欧如意擦着嘴转身往剧团大门走去,一个哥们儿搭上他肩膀,问:“傍上富婆啦!”
啧啧,这些罪恶的想法又来玷污伟大的革命友谊了。欧如意刚想用人性的光辉照耀一下他,恰好看到费迪南路过,长裤包裹性`感的臀`部和长腿,深灰色短袖把身形拉得笔直,微弹布料贴在肌理上散发出gay里gay气的信号。
咽下圣母腔调,欧如意搂住那位大兄弟,一边走一边讲:“对啊,傍上富婆了,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怎么管我,说只要不跟其他女人睡都ok!~”
“什么意思?”
“跟男人睡就不算出轨咯!”手往下一探,捏了一把这倒霉鬼的屁股,手感还不错。
自己的屁股大概手感也很好。欧如意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没注意那哥们儿已经甩下自己的胳膊先走一步了。
费迪南真是绷得住,今天练习时,欧如意故意偷懒好几次,他只在转到人跟前时提醒一句,就没有然后了。
突然,有人敲门找费迪南出去,一干学生八卦地贴在门边听墙根。
“……和替补演员都出了点事……剧团里的孩子都太年轻,您看能不能……”
“费迪南先生要登台!”
“他还在考虑,小声点,仔细听!”
“他不是专职做老师吗?”
“在德国时他曾任剧院首席,而且这出剧也是他参排的……”
“哪个剧院?哪个?”
“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大剧院,那次路过经理办公室他们在聊天,我没听清。”
费迪南推门进来,学生作鸟兽状散开,装刻苦用功。
“今天下午三点以后大家自习。”自习和下课没分别。
一姑娘没管住嘴,忍不住问出来:“您答应要登台了?我们可以去看吗?”
“再重复一遍,下午三点以后是自习时间。”
姑娘撇撇嘴,自习跟下课没有区别。
腿长在自己身上,看不看不是费迪南说了算的。三点过,一众学生溜进后台浑水摸鱼,“一众”里面包括欧如意。
远远看见费迪南换好了演出服,这一大堆人马上躲到演出服架子后面,屁股挤屁股。
“我的老天,这把岁数还……不愧做过首席。”
“嘘!走!”
趁着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的功夫,这些个半吊子混在群舞的队伍里,躲到舞台袖。
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个个目不转睛,眼都看直,分分钟路转粉。一时间,舞台袖里充满了痴汉的气息。
“我想起来了!尼金斯基!他是那个尼金斯基!”欧如意一冲动,小声喊了出来。
“新粉请别尬夸招黑好吗?抱走先生不约!~”
“尼金斯基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
一人一句吐槽,唾沫能把欧如意给淹了,他现在没法解释,干脆先看完再说。
有一姑娘突然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向欧如意,“对,尼金斯基,他是!就前几年网上火的那个视频!”
这会儿有人回过味儿来了。
“视频的标题!德版《牧神午后》的片段!上传者在标题里夸他是当代尼金斯基!”
“那盗摄糊成狗你们都能认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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