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政府向来以清廉著称,清廉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就是穷光蛋,自己都勉强度日,出手不可能这样阔绰,所以必然是打着和政府联合主办旗号的某个土豪商家赞助的。
零角广场和其他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广场并无多大不同,抽象的现代雕塑,精致的装饰灯,郁葱的许愿树,设计无疑是别致的,细看却又没什么特别。
只是因为它地段上佳,面积辽阔,每天前来闲晃散心的人才如此之多。
凌敬原以为政府大概只是替他们预留了广场的一角,随便点个蜡烛吹吹打打便罢,没想到政府这次却是大手笔,把整个广场都给请了出来。
也不是只有他们学校的人,主办方集结了来自各行各业各个年龄段的群众,每人手里捧着一根烛火摇曳的蜡烛,规规矩矩的站在规划给他的一隅,低垂着头颅神情哀伤,广场最前面的电子大屏正循环播放着精心剪辑的视频——兵荒马乱的现场,遇难者的音容笑貌,人们焦急的呼号声,家属悲恸的痛哭声,伴着女歌者哀怨的歌声,一声一声回荡在零角寂寞空旷的夜空上。
为了表达沉痛悼缅之意,大地之灯尽数熄灭,只余大屏闪烁的光亮和蜡烛薄弱的微光照在个个身着白衣的人脸上,加上悲伤压抑的气氛,倒像是一部静默诡谲的鬼片。
才到的凌敬一行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道具,各自捧着蜡烛站定方位装起了木乃伊。
夜风时不时携卷寒气轻拂而过,单薄的烛火虚弱的摇晃几下,顿时又灭了一片。
众人神色不变,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主办方贴心准备的打火机,啪嗒一下重新点燃蜡烛。
班长努力绷住嘴角快要拉不下的弧度,脸都涨红了才堪堪憋住,不禁松了口气,怎料乐极生悲,就见烛火在这股微弱的气流吹送下扭了几下身子,不幸闪了腰,扑街了。
班长一股气差点没顺上来,只得憋屈着也掏出打火机,啪嗒一下火没点起来却因为姿势不当烧着了自己的手,他吓得猛地一甩手,蜡烛没燃,打火机却应声飞到了前面一人的脚边。
“……”班长僵在原地,捡也不是,不捡也不是。也不知道这盏鬼灯要是不点着,又穿了条太嫩的裤子,会不会头一个被野鬼拖去吃掉……
前面的同学也比较友好,上半身保持没动,蹄子老牛刨坑式往后一踢,打火机擦着班长的鞋弹到了凌敬脚下。
班长:“……”
“踢—过—来—”班长凹着虔诚的造型没动弹,眼珠子刷的移到眼眶边缘,以斜眼的姿态看着凌敬,嘴巴小幅度的开合,用气音道。
凌敬静默着没动,心里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到底没能强迫自己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举。
“算了吧,佛祖不差你这盏缥缈的小灯。”凌敬在心里对班长隔空传音道。不过显然班长功力还不够深厚,听不到,仍旧自顾自的在那里挤眉弄眼,饰演一个人的默剧。挺好的,除了看起来有点神经病以外。
好在,上帝总是眷顾比较傻的人,班长没能用气音说上几句话,哀乐骤然一停,即将进入下一个环节。
领导讲话,必不可少。除了代表政府出场的中层干部,还有此次最大赞助商的代表人。
看到他,凌敬不禁一阵牙酸。真不知道该说政府太重视这次的意外,还是夏泽深实在闲的蛋疼。
微创捐款一千万,夏泽深再以个人名义捐助五百万。
要知道,虽然说是特大交通事故,造成的后果在交通事故中不说最严重也是非常严重的,但和地震泥石流海啸等自然灾害所造成的伤亡人数比起来,也确实相差甚远。
数字远远不达标,也不需要重建家园,但夏泽深却把这场交通意外当成是损失巨大的自然灾难在捐钱,这拿钱的气势,纯粹是钱多的没处砸。
“捧蜡烛”活动结束后,众人不必再站的跟有固定坐标似的,可以较为随意的站队。双腿一得到解放,班长同学就立马凑到凌敬身边,先是抱怨他没有听到他的隔空传话,然后又碎碎念了一些有的没的,这会儿听到主持人报出的数字,不禁又倒吸一口气,“卧槽!咱们这是来悼念的,还是看夏泽深炫富的啊?话说我怎么觉得夏泽深微创之类的最近在我面前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啊,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夏先生这个大忙人变得无处不在了呢?难道是微创的研究到了瓶颈期,夏先生出来找灵感的?不过这找灵感的方式也太壕了点,这动不动就砸钱的架势,唉,看准点砸我身上也好啊……”
撇去其中的废话连篇,有句话班长同学倒是说对了,夏泽深最近出现在他面前的频率有点高。
归根结底,太闲!
主持人在台上盛赞夏泽深的慷慨大方,班长在他耳边絮叨夏泽深的壕气冲天,‘夏泽深’三个字一时间无处不在,以一种强势的姿态争先恐后的涌入耳膜……凌敬忽然觉得无趣,本来虽然傻是傻了点,但还是挺有意义的一场缅怀活动似乎也变了意味……
“砰——”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在远方的天空炸响,凌敬不由精神一震。
班长顿时像分赃时被阴风吹了脑子,眼睛瞪的圆溜,警觉的东张西望,“什么声音?”
显然很多人都听到了这动静,都左顾右盼的试图寻找源头。
然而四面不动八方平静,莫名其妙的一声响后,黑夜仍是黑夜,既没骤然变成白天,也没突兀的五指不见。
半晌看不出异常,班长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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