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再一次斩杀匈奴王一事从未起疑的鲜卑府朱家军中一派欢腾,比之前打了胜仗还要快活。
另外还有一件让朱家军振奋的事,那就是五姓鲜卑匪寇陆续的投降伏罪。
有朱定北的计策在前,古朝安在利用长生天反策鲜卑族民为大靖朝廷正名的同时,还做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把匈奴人也同样信奉的长生天牵扯进来。
匈奴原本也是鲜卑部落中的一员,后来叛出自立门户,虽然在百年见发展成与鲜卑不相上下的一方霸主,但他们的信仰和一些风俗习惯仍然与在鲜卑民保持一致。
匈奴人和鲜卑人的矛盾除了一个想要吞并更多部落壮大自己、一个想要收复失地重得匈奴之外,就来自于他们想在血统上论出一个高低。但没有一次,匈奴和鲜卑将他们共同信仰的长生天当做对付彼此的武器。
可就在几天前鲜卑府中重现长生天的神迹,匈奴境内便陆续传来一个越说越可恶的传言:匈奴长生天将吞没鲜卑族民的长生天,成为唯一的高贵的长生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地将鲜卑族所信奉的长生天贬低得一文不值,说鲜卑族民将被大长生天所遗弃,而他们口中的长生天也将成为跪拜敬畏匈奴长生天的奴仆。
鲜卑族民怒不可遏,但凡提到匈奴人便要骂上一句,冲动者甚至有意投军要为自己的长生天讨回一个公道。
古朝安此举完全杜绝了日后匈奴人依葫芦画瓢,再次利用两族共同信奉的长生天对鲜卑府动手脚的可能性。
事情进展十分顺利,连朱定北都不得不叹服他的智计。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看到鲜卑府安定的曙光在。此其乐融融之中,只有一个人还面带愁容。
老元帅从喜讯中回过神来,见古朝安拧巴着一张脸,不由骂道:“大好的日子摆一张衰脸不嫌晦气?老子可告诉你,这副模样若敢让第二个人瞧见,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古朝安是一军军师,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朱家军士眼中,若真让别人瞧见了,还以为他们这一次要吃败仗呢。
不,这死相,看起来比吃败仗还要严重!
古朝安苦笑,“叔父,我这不是对着您才敢摆摆脸色嘛。”
“不孝子,还敢摆脸色给老子看。”老元帅骂了一句,而后关心道:“到底是什么事,莫非是你瞧上军中哪个泼皮了?只管报上姓名,甭管是谁,老子今晚就替你把他弄到手。”
古朝安脸色一僵,当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好坦言道:“管叔被皇帝请入皇宫之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也实在是……”
“怕什么,皇帝既然在江陵没动杀手,那肯定不是要他的命。别的事情,你还怕那老头子应付不了不成?”老元帅撇撇嘴,满不在意道:“比起你和那个谁,这老家伙才是得了陈老头真传的人,他不反过来将皇帝一军就不错了。”
古朝安道:“管叔毕竟年事已高——”
“老个屁,那老不死看起来比我还活得长呢。”朱承元哼了声,陈老头身边的管家他虽交情不深,但也是让他能躲则躲的老狐狸,只觉得古朝安的担心没有必要。再说了,就算皇帝再无法无天,过世的师父的情面总要看的,他相信皇帝还没有疯狂到对付管老头的程度。
古朝安一抹脸,他和叔父毕竟没有和朱振梁在一起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默契,索性把话说敞亮了:“师父过世时我一时冲动……在江陵露了行迹。前几个月皇帝又在鲜卑府内大肆追查我的行踪,我恐怕,他现在把管叔抓在手里,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朱承元一惊,不过很快也淡定地摆了摆手,“只凭猜测别自己吓自己,我先送信回去,看看那边怎么说。”
古朝安有些小激动道:“叔父可是要请教那位老先生?”
老先生?
朱承元噗嗤一笑,而后绷住脸道:“可以这么说。”
古朝安疑惑地看着他,试探道:“叔父对老先生的身份只字未提,不知,是否方便告知与我?我对老先生的才华着实钦佩,若是有生之年能有幸受他老人家指点,此生无憾了。”
朱振梁:“这件事你可自去问长武,那小子知道那位的身份时可是差点吓尿了裤子,哈哈哈哈!”
古朝安眉峰一动,暗忖道:竟然是自己相识之人么?
到底是谁呢?他在心中一一排除人选,失望地发现,叔父的提示让他陷入了更加混论的谜题之中。
接到阿爷战鹰传信的朱定北,看到信笺上所说的陈家管家被皇帝扣留在宫中一事后,却陷入了沉思。宁衡上前将那信笺又再三确认,发现其中并没有费解之事,不由问道:“长生为何事烦忧?”
朱定北回神道:“只是在想皇帝的用意,把守墓的老人家不远千里地请入宫中,总不至于只为叙旧吧。”
宁衡扬眉,“皇帝能动他,势必与梁三少有关。长生是不是已经有猜测了?”
朱定北迟疑了下,才说:“我刚刚在想,皇帝把他老人家接去“养老”,会不会是想保全住这世上最后一个和梁三少有亲密交情的人?”他眉头皱了皱,敲着桌子道:“虽然皇帝收手了,也十分配合朱家军整顿鲜卑大局,可我还是没想明白,当初他为何要对朱家痛下杀手。秦奚说,皇帝只是做出了取舍。他舍了朱家甚至是整个北境的安危,取的这个东西,实在让我好奇。”
宁衡安静聆听,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朱定北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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