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凝神听,半晌没见他的后话,才催促他,没成想他老子搔了搔头,摊手说:“就是救了咱们性命的人,他们带着铁面具,也没有留下身份姓名,没有报答人家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朱定北抿唇一笑:“要我去打听可以,但你可得说说打算怎么报答人家?是黄金千两还是还是百亩良田,我也好和人家交代。”
“浅薄。”
朱振梁啐了一口,他和他老子打了一辈子仗都没摸过千两黄金呢,做什么春秋大梦。
“阿爹你明说想招揽呗,对我还拐弯抹角的。”不等他阿爹接话,他便直接说:“你招揽不到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你知道这些人?”
朱振梁敏锐地察觉他的暗示,原本他看那些人不像是一般义士,行事之间俨然是正规军的作风。既然他们有为军效命之心,普天之下论军力无人能出朱家军左右,因此才想要将他们收编正式入军。
“他们,是我的人。”
朱定北给他套上最后一只袜子,把愣住的朱元帅放躺下,盖上被子拍拍手走了。
宁衡在宫中与皇帝密谈到深夜,第二日出宫后便往镇北侯府而来,秦奚四人已经在府里拜见过长辈,正与朱定北说话。重逢之后,朱家的巨变让几人没有机会好好说话,宁衡进屋时朱定北正同他们说在孤岛上自己缝制衣服的事情,楼安宁满脸惊讶:“原来阿衡不仅会用银针扎人,还会绣花!”
“咳咳。”
正对着门口看见宁衡的秦奚赶紧给楼安宁使了个眼色,后者回头一看,被宁衡轻飘飘看了眼,顿时头皮一紧,嘻嘻笑了声,装作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的模样,一张求知欲旺盛的脸又扭向了朱定北。
朱定北却不惧长信侯爷的强权,对楼安宁眨眨眼睛说:“是啊,他绣花的模样不知道多贤惠呢。”
定力差些的楼安宁和秦奚都憋不住笑了。
朱定北便问宁衡他们在那艘楼船上的衣服还找得回来吗,毕竟是宁衡亲自缝补的衣服,丢掉怪可惜的。
宁衡瞪了他一眼。
贾家铭睇了眼光顾着笑的两人,道:“不管怎么样,往后我只盼着你们平平安安的,这种“趣事”可不要再来第二回了。”
楼安康直点头:“十一说的不错。”
朱定北笑眯眯地听他二人说教。秦奚插嘴道:“长生,你阿爷什么时候送家书回来,你也往我家里报个平安吧。你们不知道,昨天我阿爷喝醉了一直要找朱阿爷喝酒呢。”自从朱家解围,被禁足府中的秦大统领也恢复当值。
他阿爷是克制的人,第二日要随侍陛下的时候绝对不会沾一口酒,昨天夜里却破了戒。
他能看出阿爷的担心,若是十一他们任何一个人在那样的处境,他也会为之担忧难受,阿爷这把年纪身边能说得上话的老友已经所剩无几,若是……呸呸,不吉利的事情他赶紧踢出脑后。
朱定北心中感动,应承下来。
贾家铭压低声音说:“长生,我总觉得北境的风向有些不对劲。调往鲜卑府的驻兵原本就是一个烂摊子,螺子牵到鲜卑也变不成烈马,他们能打退匈奴分明是对方有意放水图谋不轨。你……咳,我班门弄斧了。”
见朱定北目露赞赏,贾家铭便知道他们已经将情势看得很明白,并不需要他的提醒,他其实心里也明白,就是不把心中所想道出,心有不安。
朱定北笑道:“你陪着秦奚受教,天赋却比这傻小子不知高了多少。”
他一直就看好十一,他是个当军师的好料子。朱定北看了眼秦奚,从前的贾家铭一心走科举之路,但这几年却在不算喜欢的兵法上下了苦功夫,为了谁他旁观者清,只是秦奚……哎,也罢,都只是毛头小子而已。
楼安康疑惑:“兵力上虽是咱们大靖军占上风,但匈奴兵的战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们如今在军器和甲胄上都没讨到便宜,谁都知道匈奴来者不善,他们为何还要弄虚作假多此一举?”
军器泄密的事情已经在工部掀起轩然大波,朱帅带回的甲胄落差的消息更让工部司械司绞尽脑汁不敢松懈。
天时谁都没占到便宜,战力、军械、粮草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底细,在他看来匈奴“戏弄”鲜卑驻军的举动画足添蛇。
秦奚笑他天真:“咱们知道,鲜卑那些废物不知道啊。被人耍着玩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十一他三兄那里都收到的那些王八蛋的战功请折呢。”
楼家兄弟对朱家这祸事只是从旁人口中听闻,许多内情不曾有人特意告知他们,因此想事情便简单了些。秦奚昨天夜里陪他阿爷发了一夜的牢骚,对鲜卑的驻军深恶痛绝,深以为耻,提起他们来都恨得不行。
楼安宁瞧瞧这个瞧瞧那个,挠挠头小声道:“你们都看得出来,怎么陛下没看出来?”
众人:“……”
楼安康没好气地拍他的头,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阿爷让你专心器械别胡思乱想,你还真不动脑子了?”若是当时换了朱家军以外的人,皇帝陛下肯定不会“将计就计”拿回朱帅的军权,但偏偏就是朱家,所以尽管疑点重重,陛下还是向朱家问罪了。楼安康没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胞弟,是因为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想法,没想到他净在这里犯蠢。
贾家铭却道:“其实,我也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虽然是寒冬腊月,但两军开战后并没有正式休战,却将军权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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