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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灭的y-in影落在法师沉睡的面容上,十分的安静美好。男人抚摸着他的脸颊,蓝色的双眸在黑色中充满深深的忧虑。
身体毫无隔离的结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将对方破碎不堪的灵魂本源窥见得更加清楚。那些他曾经以为已经止歇的毁灭之火,居然开始再一次,无声地吞噬着那片满是绿意的世界中千年之前残留之下、生机盎然的另一半。
他只能用本身的灵力暂时铸起一道防线,遏制住伤势进一步恶化。
可这一次法师的沉睡,什么时候可以清醒,他并无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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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曙光染亮暗沉沉的天际,清凉的晨风穿透林间,晃动沉积着雨水的叶片,在松软的土壤上落下点点斑驳的痕迹。
几个女仆的细微说笑声从窗外飘来,伏在首饰盒里的红色小龙抖了抖尾巴,翻了个身,将原本下趴的姿势,换成了袒露肚皮的四脚朝天式。
竖立在主卧和小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一抹高挑、强健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坐到床前,双手搭在膝盖之上,双目朝窗外眺望而去。
原本正在享受甜美梦乡的荣恩突然睁开双眼,咕噜一声在金币上翻坐起来,目瞪口呆地看向男人,惊叫道:“……萨尔,你做了什么?!”
它所熟悉的,那股沉稳深厚、总是内敛得一滴不漏的战士威能,此刻就像被砸穿的一缸水,疯狂地从无数窟窿向体外洪流般地倾泻。
这理应形成让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的威慑与压迫,然而,那些流泻而出的威能全都像被稀释过一样,微弱的让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时间了,荣恩,主人的伤势再一次恶化了。”黑发战士拧着双眉,焦虑地站起身来,在柜子里快速地翻找一番,将早些时候整理好的羊皮包裹拿出,丢到荣恩面前,“我本想过两天与你商量的,但现在……你能带着这个,先去前庭等我吗?”
“你想做什么?!”
相似的语句,却是更为惊颤的情绪。荣恩将东西塞进自己的储物戒指之中,便急急地飞到男人肩上,朝着小门另一端看去:“你告诉安瑟了吗?”
“无论主人知晓与否,这件事我都必须去做。”
沉幽似水的目光落在脚下,正拉开另一道门的男人倏地停下,面无表情道。
作为布鲁兰历史上最年轻的国王,维克特一向早起,而今日,当他梳洗过后、正要习惯性地在用餐之前,去小书房里翻开那本厚厚的羊皮笔记本时,侍卫长不安地敲响了房间的门。
“陛下,哈尔卡大人求见。”
“……带他进来。”
维克特合上手边的笔记本,注视着侍卫长略显惶恐地离去。随即,他从书桌后走出,唤来女仆,为他那即将到访的稀客准备上丰盛的早餐。
然而,血影狂战却来得比他想象更快。几乎是上一秒侍卫长才堪堪消失,被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的男人,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转回书房的国王面前。
“……哈尔卡团长,早上好。”维克特被吓了一跳,在显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后,他保持着风度,轻轻朝男人点头示意,“这边请。”
早餐尚未准备好,国王只能将人带进了自己的书房,朝着窗下摆放的小沙发示意:“您需要点什么,一杯红茶?”
默不作声、但威压十足的战士忽然扭头,用那双蓝色眼眸深深地看向他。宛如闪着寒光的匕首,轻易地将维克特的面具撕开一条狭长的裂口。
“你知道得太多了。”黑发战士朝他一步步靠近,面无表情,目光森然,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气息,“红茶?事实上,那是荣恩喜欢的。”
维克特心中一惊,嘴角却凝出一抹微笑:“您的意思是……?”
“停下你的表演。”萨尔冷然沉声道,俯视着眼前的青年,“你可以说,你通过史书,掌握了那些不该为人所知的细节,但这样的说法,愚弄不了我。”
杀气几乎凝结成了实体,悄然爬上维克特的四肢百骸,带着绝对性的力量差距,毫不留情地将他碾压□□。
男人抚着腰间的长剑,坚毅的唇角忽然噙上一抹冰冷的笑意:“提醒你一句,不论你想做什么,想想赫利俄斯。”
“你不会比他做得更好。甚至,连与他并肩作战、可以用来抵减的情谊,你都不曾拥有。”
“——下一次,告诉我,没了赫利俄斯,谁来保护你的性命安全?”
将维克特逼到墙角,黑发战士抚上青年身后的墙壁,一道又一道的裂缝,以男人的手心为起点,无声无息地朝外延伸,蔓延出纵横交织的漆黑纹路。
……
……
“陛下?”
女仆端着茶杯恭敬地走进书房,疑惑不解地望向一动不动地静坐在沙发椅上的金发青年。
他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双眼无神,与片刻前气定神闲的国王判若两人,仿佛只是这世间遭遇了噩梦的又一个平凡的普通人。
他愣愣地盯着敞开的房门,过了半晌,冻结的绿色眼珠子滞涩地动了动,而他也像体力不支一般,颤巍巍地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埃里克!”
狼狈不堪的国王低下头,握起颤抖的双拳,竭尽全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一如往常,“派人跟上哈尔卡,如果有任何异动,立即回禀。”
“……陛下……”
门外走进的青年跪倒在地,惊惶无措地颤声回应:“哈尔卡大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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