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上一晚。
赵承皱了皱眉眉头,以为他是累了,并没多想。毕竟明天趁着人最多的时候混进城去更不容易被发现,于是赵承便又十分随和地住了一晚破逆旅。
……可是这乔装是怎么回事?
这间逆旅很大,但是房间意外地很破。三人要了一间屋就不说了,可姚路关好门便迫不及待地翻出件华贵但是土气的衣服,着实让赵承吃了一惊。赵承嫌弃地碰了碰那两件衣服,发现居然还有一件是女装!
“这是什么东西?”赵承抽着嘴角问道。
姚路面带笑意:“明日陛下与贞阳侯需扮作一对衣锦还乡的老夫妇,由你们的儿子——由臣勉为其难假扮一下——带入卢奴城,这样比较不容易引起怀疑。”
赵承:“……不能是年轻夫妻吗?然后你当车夫。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衣服、这衣服……”
纪桓凉凉地说道:“重点是,这不是衣锦还乡,大概是眼睛瞎了。”他连看都不肯再看一眼:“谁会穿这么丑的衣服啊?”
姚路:“是吗?我觉得这衣服很华丽啊。陛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毕竟有许多衣服是平民不能穿的,这已经是臣挑到的最好看的了。”
纪桓看了他一眼,十分怀疑这个“最好看”的可信度——哪怕是寻常一块玄色素色的料子,都比这东西强吧!
姚路耸耸肩:“陛下,您和贞阳侯都太显眼了,咱们肯定不能这么进卢奴城。况且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纪桓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些道理——尽管他根本不想穿这么丑的衣服,尤其是在得知姚路会将他易容成老妪后。
次日一早。
“……公远,这不是咱们的车。”赵承好心提醒道。
哪知姚路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莫要声张,咱们的车被人做了记号,还得借人家这车摆脱那些探子呢。”
卢奴城外车水马龙,一架不起眼的小车混迹其中。卢奴作为中山国都,排查异常严谨。穿着布袍的驾车人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但还是被守门的士兵拦下要求出示文书符传等物。
姚路没半点犹豫,从怀中掏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锦囊,小心掏出里面的东西递给士兵。虽然姚路可以造出如假包换的文书,但是这一封确是真的——虽然上面那两个名字赵阿罴和纪高粱是他伪造的。
士兵例行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他正要挥手放行,却突然被他的同伴拦下了。
“你看,这小车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恐怕有诈。”
士兵闻言,毫不犹豫地对姚路道:“打开车门,让我们看看。”
姚路一脸为难:“我母亲身体不适,最忌见风,您能不能稍微通融通融?”说着还悄悄地塞了块金子在那士兵手里。
这下士兵倒是不说话了,他跟他的同伴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将这车放了行。
进了城,赵承立刻问道:“公远,你叫我拿着个破铜镜对着太阳干什么?”
姚路波澜不惊地答道:“为了试探一下卢奴的管制是不是真的这么严。现在看来似乎还好,许多东西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赵承:“……那他要是非要打开车门呢?”
姚路翻了个白眼:“开就开呗,做人丈夫的拿个镜子怎么了?张敞画眉,闺房之乐,他管恁多作甚?”
姚路虽然品位忒俗,但是办事却是十分靠得住。进了卢奴城后,他清晨熟路拐进了一条小巷。巷口很窄,只容这小车将将通过,但里面却别有洞天,越行越宽。姚路将车停在一座院落旁,冲着车里的两人招呼道:“陛下,咱们到家了。”
赵承心道他居然还有个家,边想边推开了车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说不上有多精致,但是看起来安静舒适。赵承先在院门前挑剔地打量了一番,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姚路在他身后毫不掩饰地撇了撇嘴。
那就是个很普通的住宅,只不过院子里的花木比别人家多些。不一会,几个少年出现在院中,对姚路施了个礼。
姚路也不说话,一双手上下翻飞地比划了一通,那些少年便各自领命而去了。
赵承目瞪口呆:“……你家仆人怎么都不说话?”
姚路:“他们都是早些年臣收养的,因为身有残疾而被遗弃。”
赵承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并不相信他是这样的善人。姚路翻了个白眼:“陛下,臣一心向善,从不杀生。”
纪桓:“先生高义。”
赵承:“……”
姚路见赵承一脸的一言难尽,心中大概十分畅快。他朗声笑道:“今日臣已令人备下盛宴,陛下安坐,片刻便好。”
赵承这一路上不说风餐露宿可也差不多了。也不知这姚路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落脚的驿站逆旅必是食宿俱差的。赵承憋了一肚子的气正要伺机发作,可一见纪桓听见“盛宴”二字后一脸的垂涎欲滴,只得又生生憋了回去。
……这姚路简直将他的心思软肋都摸了个一清二楚,该不会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成精变的吧。
吃饱喝足后,赵承的心情已平复了不少。姚路给他和纪桓安排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而他自己则选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既不会打扰他们,又能在紧急时刻及时赶到。他安排好了一切,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臣是个粗人,能做的都做了。往后的事情全凭陛下决断,有事知会臣一声便是。”
虽然皮糙嘴贱还藏了一肚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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