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见他不解,慢慢地解释,“你不是宫中人,自然不清楚。我却在宫中见多了移花接木、偷天换日的把戏,不得不仔细些。走,随我去瞧瞧阿情。”随即动身去了书房。元雅忙在后面跟上,路上偷偷地摸了一把衣衫,脊背那一块全被汗水打湿了。
长宁到时,小侯爷与王府的谋士在一处,正高声说着什么笑话,引得众人笑出声来。
小侯爷是忠顺亲王府嫡出的次女,钟姓,祖上是世袭罔替的侯爵,到她这一辈已是第三代了。因长姐有些旁的抱负,不宜袭爵,于是这爵位就落在她头上,只等她加冠即可袭爵。小侯爷单名一个情字,性子爽朗,素喜高谈阔论的,往人群中一站,往往便是议论的中心。
长宁刚进门,有那眼尖的忙过来行礼,钟情回头嫣然一笑,伸出两个手指比划:“殿下可回来了,我从早等到晚,在府上足足蹭了两顿饭,喝了无数杯茶。殿下若是再晚一些,还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要进了我的腹中。”说完哈哈大笑起来,连带着众人也笑了起来。
钟情的相貌在贵族子弟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一双似笑非笑桃花眼,一呡薄唇,容色极艳。如今她这样笑,越发显得容光焕发,令人炫目。众人见她笑开来,心中不免想:原来不光男子要看相貌,就是在朝中为官的,若没有一副好相貌,也难混得开。看小侯爷、沂王一个个长成这样,别的容貌普通的恐怕都不好意思往她们跟前凑。
长宁也笑:“谁让你一早就来了,不是去了信,说我今日进宫了,哪能那么早就回来?你来得早,岂不是自讨的?”
长宁与钟情要好,两人常在一处,恰好是一动一静。钟情话多,长宁话少;钟情容色艳丽,长宁颜色寡淡。但是这样的寡淡却让人有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王府里这几位幕僚对长宁忠心耿耿,倒不是冲着长宁身居高位,而是因为长宁的为人。
元雅见长宁笑了,不再绷着一张脸,心里松了一口气。记着长宁的吩咐,着人掐着时间去请西院那位来。
钟情又是一笑:“我不是好奇昨夜的战果?”对着长宁挤眉弄眼。
长宁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摇摇头:“净胡说。”面色微红。
长宁在主位上坐了,钟情嘴快,率先问:“快说说,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收到了我的信?”
长宁疑惑地问:“你送信给我了?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月初送的,我估摸着你收到信之后再动身,怎么着也得一个月吧,结果你不到半个月就回来了,我想肯定不是因为收到我的信的缘故。”
长宁点点头:“的确,我听到陛下废太子的消息之后马上就上路了,半点也没耽搁,期间的确没有收到什么信件,若是有的话,可能还在书院吧,”
这件事,在座的都不知道。长宁回来以后众人都问原因,长宁说是因为听到了废太子的消息,的确没人知道钟情竟然写了信催长宁回来。
“你写信催我回来,为的什么事?”
钟情但笑不语。长宁知道可能是什么不便当众说的私密之事,知趣地看向一众谋士,不再过问。
门人见两人说的差不多,着急地问:“殿下此次进宫,陛下怎么说?可有见着太子,太子如何?”
长宁将这一日的见闻一一说了,最后叹道:“她处在这样一个位置上,无论她是怎样的人,一旦失败,继任者为了继位的名正言顺,都会往她身上泼脏水。等这一代人死后,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说的就是这个吧?”除非是她的继承人掌握权柄,可惜太子君身殁,太子又没有别的孩子,就已经堵死这个可能了。
一人开口:“自古如此,殿下莫要太挂在心上了。依殿下看,圣意如何?”
长宁一愣,老实地回答:“陛下有回转的意思,只是太子对陛下的隔阂已深,恐难以回头。”皇室之间母女反目已是人间惨事,更可笑的是当母亲的一意做着女儿跪下求饶的春秋大梦。人身居高位久了,活自虚妄当中,竟会糊涂到这地步。
“如此。”这人一边心中盘算,一边接着说,“要说在这风口浪尖,殿下赶着去看太子,着实……不妥。依臣看,太子虽然年轻,性子却刚烈。之前废太子的诏书下来,太子束手就擒,在牢里一直毫无动静。如今太子嘱咐殿下照看太子君的孩子,恐怕不好。若臣不幸言中,日后陛下怪罪,殿下怎么脱得了干系?”说话的这人是沂王府中谋士的首位,名钱意。年已三十,素来老成持重。在教皇女读书时与长宁结识,后与皇女中的一位有些龃龉,宫中便待不下去。长宁适时地伸出援手,邀她来沂王府坐席。之后又关怀备至,接她一家老小来府中,她自然感激涕零。如今已是沂王府的老人了,忠心第一,好忠言直谏的。
长宁听了只是阴测测地笑:“太子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们这位陛下便要赖在别人身上,就好像人不是她逼死的一样。”
这位天潢贵胄显是怒极了,可脸上仍然挂着似乎永远也抹不去的笑容。少女明显十分愤怒,可是自小的生存环境使得她不会表达愤怒,只能一边愤怒,一边微笑,如此滑稽。果然,皇室的皇子皇女们虽然不识民间疾苦,但的确生于忧患。
“殿下慎言!”钱意一急,脱口而出。又四下张望,屏退左右,看着元雅也退了出去,苦口婆心劝道,“虽说是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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