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与否,真的很重要吗?”丰崎似真似假般的反问。
“也许没有。”他认真地回答道,停顿了下,又说,“不过在我们之间,它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是……”
‘嘭’的一道枪声从‘凡肆’门外的巷子口响起,剧烈突兀的声响打断了他要说清的话。
丰崎立刻眼神一凛,抓起陆惊鸿的手,大力推开了窗户,冬雨被风席卷着刮进来,陆惊鸿被雨水激了一脸,虚睁着眼大声问道:“你干什么!”
“跳下去。”
陆惊鸿一怔,脚挪了挪,又疑惑着停下来。
丰崎微皱着眉,松开了握在腰间的手,问道:“你不跳,是要我抱吗?”
“你抱得动就……”他还有两字未说出口,就被丰崎狠狠拽着手猝不及防地推了下去,然后墙下的惊叫声渐渐被雨声淹没。
接着丰崎跳下来,窗下是个不足两米的小土堆,种着一棵此时在风雨交加中生命垂危的小白桦。土堆离他们跳下的窗户大概有近三米的距离,加上下着雨,土堆松软泥泞,跳下来毫无生命危险。
陆惊鸿抬起自己扎在土里的头,满脸都是雨和泥的混合物,狠狠地瞪了下眼前除了皮靴沾了泥外毫无污垢的丰崎,又垂下头心想着刚刚这一摔自己这把老骨头真的就要散架了。腰骨此时疼得厉害,清晰的痛觉使他就那样半个身子趴在泥堆里,一动不动。
“你还想趴在土里多久?”丰崎淡淡瞥了他一眼,问道。
陆惊鸿不说话,就那样趴着。
他又继续道:“现在巷子里都是日军,你如果不怕被他们逮着死得难看,就继续与天地作伴吧。”说罢,他便抬脚走人。
陆惊鸿一激灵,抬起头说道:“等……啊呸。”他话还没说完,丰崎抬起的才刚踏开了一步的皮靴就又甩了他一脸泥浆子,他愤懑地闭上嘴,赶忙爬了起来。也无需去管长衫身上沉甸甸的泥水,抬手抹了抹脸,迷茫地望望不成路的四周,问道:“我们往哪儿逃?”
丰崎看他半虚着眼,整张脸都沾着泥,着实狼狈。于是只一人往前走,跳下土堆,等着他一瘸一拐地跟上来。
两个人,淋着淅淅沥沥的冬雨,一前一后走在去往城西火车站的路上。
等到了烟雨飘渺,寥寥几人的火车站,陆惊鸿脸上的泥土已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
丰崎和陆惊鸿走上月台,只看见两个身穿列车员工作服的男人忙着将几个沉重的黑皮箱子抬上火车车厢去。
丰崎过去帮了把手,末了两人道了声谢,看看他s-hi透的大衣,问道:“这位先生,你这是要去哪儿?”
“西藏。”
两个列车员听后面面相觑,本来日本就已经占领了东城区,那一块儿的各大车站也封了,这西边的车站连带着也暂时不再乘载乘客,偌大的车厢除了几箱货物,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列车员,一个列车长和列车司机。
丰崎继续说道:“你们的这几箱东西都是送往西藏拉萨城的,我们就两个人,搭到拉萨火车站口就下车,不会出任何意外。”
“那我去……问下车长?”其中一个稍显年轻的男人看看丰崎,又望向身边一样犹豫的列车员。
谁知另一个列车员直接不耐烦地说道:“问什么问啊,直接上车好了,反正顺路。再说他们也只是逃去西藏保命的,你没见日本鬼子已经在城东烧杀掳掠了吗,还愣在这儿干啥啊,等着日本人杀过来吗?到时候想走都来不及。”
年轻的列车员想想点了点头,便领着丰崎和陆惊鸿进了三等车厢。
三等车厢紧挨着火车头,但装潢待遇远不及二等和头等车厢,火车车位也是硬座,不过车厢内的暖灯依次亮着,昏黄的光线下走廊显得又长又极为幽暗。密封的火车车窗外,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敲打在车窗玻璃上。但车厢内带着丝丝暖意的装设,给人在这风雨交加,城墙沦陷的冬日里,平添了一丝安宁与祥静。
过了一会儿,那位年轻的列车员递了两套陈旧但干净的工作服给他们两人,示意他们换掉身上又脏又s-hi的衣服。
陆惊鸿倒是毫无意见,进了车厢尾部的卫生间,换好出来后,就看见早已换好衣服的丰崎靠在走廊窗口,目光静静地望着车窗外渐渐流过的景色,火车很快便驶出了蓉城的西边城门。
忽然,火车缓缓停下。
从他们俩这里的窗户望过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四五个日军挡在了最前头的火车头外,手中还各自拿着长杆枪支。
列车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他打着一把黑色纸伞走下车去,给日军说了几句。其中两个日军透过被雨幕覆盖的车窗望了望车厢里面,拿着□□走上了火车。
进来后,一一排查,接着就看见了站在窗边欣赏漫天雨景的陆惊鸿和丰崎,扫过他们身上的工作服,随后又绕过他们往二等车厢和头等车厢走过去。大概过去了五六分钟,两名日军才走回三等车厢,又警惕地巡查了一番,才走下火车,示意可以通行。
列车长点点头才上了火车。
待火车彻底驶离城门口的火车站台,中年的列车员才骂骂咧咧道:“天杀的狗 r-i本鬼子,要不是看在我还要送货,老子一定刚刚就跟他们拼了!”
“得了吧。”年轻的列车员安抚着他缓缓说道,“这日本人是猖狂了些,但不知我们这去一趟西藏,回来后蓉城会变成什么样子。”
“谁他娘的还想回这个鬼地方!”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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