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他以为努力就有结果,结果却是,他一早就被隔绝在门外。
像是不想再听下去,岑眠的眼皮子蓦地一轻,自己还躺在椅子上,四周还是那四位灵医,没有一个人真的如他们所说的离开,室内安静得只有烛火摇曳的声音。
助理姐姐担忧的目光在看到自己醒来后恢复了冷淡,冲他机械地一笑,开始收拾好装着羽衣人的聚魂灯,推着刚醒来的受体离开了。
……大家都知道蒋冽在凶兽身上动了手脚,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十年前可以归罪于裴钺一个人,可如今分明就是灵医院合伙动的手脚。这样的灵医院,真的是他理想中的那个地方吗?能做出这样举动的灵医,又会怎么去治愈病人?
“一共就两条路,试了不合适就回家,一还是二的选项,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腿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岑眠垂下眼睫,掩盖住满眼失望,从椅子上下来,虚软的脚让他趔趄了一下,扶着椅子,直到站直,心里有个想法像是出笼之鸟,抑制不住地想要被实行。
“咔哒——咔哒——”皮鞋落在玻璃地面的声音向自己靠近,岑眠抬头,洛子琛的位置空着,右边的帘子被掀起,皮鞋声正是那里走出来的蒋冽发出的。
苍白的脸上一如以往地挂着病态的笑容,那双眼睛的视线依旧如蛇般冷腻,岑眠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脚上却没有后退。
“很不错嘛,可惜……”蒋冽的脚步和以前一样,停在几米开外,手里是岑眠的进度卡,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够了。”岑眠紧紧握着拳,不长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整个人虚软无力,不自觉地发着抖,语气却很坚定,第一次打断了蒋冽的话,强迫自己瞪大眼睛迎上那阴冷的视线。
“……顾老师说过,身为人间最特别最凶险的医者,灵医有很多种方式,可是,要我说,”
岑眠看到那四位顶级灵医在摇头,视线却依旧无畏地和蒋冽对视,咬了咬唇,声音颤抖,依旧坚持地继续:“要我说,却绝不是在别人以性命相托之时,草菅人命,如果是这样的灵医院,绝不值得付出性命和血汗。”
……他一直以为,一路以来走得这么辛苦,是因为正确的道路必定充满坎坷。原来,从来都是他看错了路。就像爬着一道能通往苍穹、却缺斤少两的天梯,努力地一个一个阶梯拼上去,却发现苍穹之上,没有星星,只有黯淡肮脏的尘埃。
岑眠看着四位灵医各异的表情,有的仿佛吃了苍蝇般讷讷,也有强自镇定的,相同的却是,他们高尚的、不为所动的面具似乎都有了裂痕。
“是我来错地方了,告辞。”岑眠垂下眼睛,再也不看这个让他幻灭的地方。
蒋冽看着果决地转身,努力挺直着脊背走出去的岑眠,那一瘸一瘸的脚并不影响他变化巨大的气场。
呵,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贺少钰啊。
蒋冽笑着拍起手,这样的小强垂死挣扎还自以为坚强的表情真的太好看了,他从来不知道岑眠也能这么有趣,今天违反和孟涂的合作,真是值了回本价了。
四位灵医脸色惊恐地看着新任的蒋副局长拍着手,嘴角弯起一个阴狠诡谲的微笑,苍白俊美的脸让人联想起西方书里中世纪的吸血贵族。
* * *
“你没事吧?”洛子琛的身影从后门进来,似乎断定岑眠会从后门走一样,疏淡的声音第一次带了些喘,身上还是一套家居服,脸上遮住上半脸的金面具也是匆匆戴上的样子。
“……没事。”岑眠看着刚才一直没有到场的洛子琛,声音还是颤抖着的,脑海里还是刚才凶兽狂躁的样子,本来要走的脚步顿了顿,细看了洛子琛脸上的金面具,上次在流水别墅匆匆一瞥,他只是疑心,如今一看,蓦然记起顾云止那张雪浪纸上画的金面具。
……他是蠢,但不傻。只是一直不愿意去做这样的联想和怀疑。可是经过刚才的事,岑眠憋不住开了口。
“十年前,顾老师身上的手脚,你也有份,对吗?”蒋冽可以穿透人体以冥火彻底激化凶兽,无可厚非,只是在此之前,凶兽必定是经过长时间的催眠和折磨,这样的事光有办法而没有能力是完成不了的。
“……我有。可是。”洛子琛本欲再看他身上的伤,被他一问,手顿在半空。
“……可是什么?”
岑眠睁大眼睛看着洛子琛眼里真切的关心,那双眼让他有种牵绊的感觉,就像一直以来虽然不同世界却能聊到一块、不想轻易斩断的牵绊一样,隐隐希望着对方给出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答案。
“没有,我的确参与其中,今天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来得及。洛子琛垂下的焦糖色眼睛深不见底,里面的情绪渐渐沉默隐去,留下疏离的表象。
如果远离是能免眼前人一死,他乐意之极。
看着岑眠眼里的期许渐渐熄灭,小小的身影在渐渐沉没的夕阳里远去,洛子琛白.皙却伤痕累累的手指紧握,却没有去追。
曾经在岑眠眼里他和蒋冽是分开的,如今他亲手毁掉了这份信任,想必,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惺惺作态啊,怎么,对我改期却不通知你很有意见?”阴影里蒋冽的声音传来,半露出长腿,却看不清脸色。
“没有,但我也没让你激化那只凶兽。”洛子琛转过身迈开笔直的腿直接走到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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