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琼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走了。
蛟城的夜晚没有长安那般热闹,街道上行人甚少。齐琼觉得夜晚郁闷,遂唤了沐引出游。月色戚戚,道路两旁的弱柳扶风,气候倒是凉爽。忽然一旁的拐角窜出一个衣着破旧的小孩,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小厮边追边喊道:“抓小偷啊……快,抓住他。”
小孩跑过两人时沐引手一动便拉住了小孩,小孩狠狠道:“放开我!我没偷东西。”
小厮跑到两人面前喘着气,抱拳道了谢就要抓过小孩,齐琼压住他的手:“慢着,敢问这小孩偷了何物?”
小厮见他气质非比一般,嬉笑道:“他偷了我家公子十金。”
小孩气愤地抖抖空空如也的袖子:“你胡说!我身无分文哪里是偷了十金的样子?”
小厮抓抓脑袋:“可是明明你撞过我家公子后我家公子便丢了十金……”
小孩骂道:“那我若是遇到一具尸体也要说是我杀的不成?你家公子怕是早被偷了。”
小厮愈发疑惑,齐琼笑道:“我也觉得你怕是抓错人了,你看这小孩,袖袋空空如也那里是偷了十金的样子。你还是快回去想想有什么可疑的人吧。”
小厮讪笑一下,回去了。
齐琼拉过小孩,扯开小孩背后的衣服,取出一个钱袋。钱袋上绣了兰草,用料j-i,ng良,明显不是这个小孩用得起的。原来小孩脖颈后面的也有一个衣袋,若不是那里鼓鼓囊囊的齐琼还真发现不了。
小孩伸手去够,可惜身高不够,于是气呼呼地站在那里。齐琼轻笑一声:“小小年纪就偷取钱财,长大你还想偷什么?偷窃国库不成?”
小孩瞪着他,双眼清亮:“你也是帮凶。现在你就维护小偷,你长大还想维护卖国贼不成?”
“啧啧啧。”齐琼绕着他走了一圈,“你小子倒是伶牙俐齿。”
小孩得意道:“再说长大了我才不会偷取国库。”
“哦?那你偷什么?”
“我……”小孩抬眼一笑,“我偷心。”这一笑倒是媚人,只是一张脸蜡黄,发色焦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这一笑就有些逗了,齐琼丝毫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小孩看沐引也在笑,跳起来夺过钱袋,取出一半拍到齐琼手里,气愤道:“我从来不欠人东西的,我们一人一半,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齐琼挡住他的去路,笑道:“原来你是一个女孩啊。”
小孩收好钱袋:“不然呢?叔叔,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叔叔?他看起来很老吗?
小孩又拿出钱袋,取出两金继续道:“我之前拿了你的衣服,这两金算是补偿你的。”
“是你啊?”齐琼接过两金,反正不要白不要,“你……那里人烟稀少,你怎么会在那里?”
小女孩哼道:“我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不一样,要自己找吃的。那山上野果众多,不吃浪费了。”
齐琼认同地点点头,笑道:“我请你吃顿饭,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可好?”
小女孩斜睨他一眼:“我要吃蛟城最大酒楼里的三鲜面。”
“可以。你吃山珍海味都没问题。”
“我就吃三鲜面,一根面条一碗的那种。今天是我的生辰。”
齐琼哦了一声,让沐引踹醒了酒楼里的掌柜,花了比小女孩给他更多的银钱给女孩做了碗长寿面,加足了料。小女孩很开心地吃完了,再要了一碗,第二碗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放了筷子道:“你想听什么?”
齐琼看她吃了一鼻子汗,给她递了手帕:“你讲讲你的小时候的故事就好。”
小女孩拿过手帕径直放进了自己的怀里收好:“我小时候啊,出生在一个贫民窟里,本来日子就举步维艰,可是不幸,县里得了瘟疫,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上,一个县便这样没了。”
齐琼心情沉重起来:“可是五年前的事?”
“是。”女孩眼里透出悲凉,“所幸,当时我还未染疾,我爹秘密送我出去,他自己便死在那里了。”
“你娘呢?”
“生我时难产,早西去了。”
齐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叹口气:“这五年来你也过得不易。”
小女孩却笑起来:“谢谢你的面,我该走了。晚了找不到地方去住。”
齐琼留她道:“不若你跟着我吧?我家也不缺你一碗饭。”
小女孩眼珠一转,笑道:“好啊。”
于是小女孩跟着齐琼回到客栈,途中,齐琼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先问了齐琼叫什么名字,齐琼回答了她才一笑,随意道:“齐琼?那我便叫阙朱好了。”
若有选择余地,自是希望一生妙楼宫阙,朱色漆门,香衣罗带,婢仆成群。谁会愿意自小成长在穷苦环境,破衣败服,吃穿发愁?可若是重来,阙朱还是会选择回到原来的地方,无非是因为她爹实在可敬。取此无姓之名只是听了齐琼的名字后有感而发,其间玄妙,只可意会。
经过一夜修整,齐家的马又该出发了。没有一丝杂色的两匹马儿拉着车,今日的车厢内除了齐琼、弢君又多了一人,这人自然是昨晚的阙朱。换了新衣,洗净脸庞,收理了头发,她看起来清秀不少,只是头发尚有些发黄,皮肤有些黄黑。一双大眼朝窗外看着,不时啃着一个苹果。
小女孩本来上车时是叽叽喳喳的,与弢君聊了几句混熟了后,发觉弢君喜静,便不再说话了,一路看着窗外。有时也会与窗外骑马的沐引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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