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涉听到云霁说是他的门客,于是多天以来的担忧通通都变成了杞人忧天。他突然乐得有些想笑。
云霁看着陈博涉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展眉,嘴角上挑,表情变化得丰富,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傻乐了一会儿,陈博涉又想起来,急忙说道,“边境那边军民冲突,先生只身前往,也不跟我说一声。”
云霁抽回了手,缩到了袖子里面,退后一步跪了下来,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季某自作主张,有违军令,请将军责罚。”
第25章 僭越
“我怎么会责备先生,”陈博涉匆忙将云霁扶起来,“回来了就好。”
“季某未跟将军报备便私自出城,将军也不责罚?”云霁低下头,一副认罪伏法的样子。他连夜出城见了丁朗,后被丁朗囚禁,十天半个月不在宣国之内,也未跟陈博涉打一声招呼。
此番再次相见,他以为陈博涉会军法处置,打几十军棍,至少也要责骂几句,但陈博涉却没有任何动怒的表情,反而是一脸忧心,“我只是担心先生的安危,也担心先生的身体。”
是礼贤下士呢?还是笼络人心?或者……是那个超出君臣之礼的可能性?他不敢想了,觉得自己真是不知羞耻。
“请将军不必费心,季某能照顾自己。”云霁见陈博涉又要靠过来,急忙钻进了马车,“有什么话,进城再说吧。”
自己只是一介谋士,被将军在人前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更何况陈博涉靠过来的时候,他身体的反应总是与他冷静自持的模样不相符,这一点尤其令他羞愧与不安。
陈博涉看着季先生的手从自己的掌心抽离了出来,然后转身上了车,不由得有些沮丧。看来确实如芮深所说的,季先生何其精明能干,并不需要自己这个后生晚辈去瞎操心。
不过他是真的很喜欢握着季先生的手。那指若柔荑,肤如凝脂的精致双手,与季先生朴实无华的模样一点儿也不相符。越是握得紧,越有些想入非非。
——
陈博涉暂住在曾经的富国公,宗谦的府邸,所以回到城中之后便习惯地坐上了宗谦的位置,准备开始议事。但刚坐稳便被随后进门的云霁吼了下来。
“三国联合才有今之伟业,将军不可居功自傲。”云霁提醒他,“等香国公和临东公来了之后,将军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第一,不可坐上主宾之座;第二,一定要说是代公子文怀来商议战后事宜。”
陈博涉被吼得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急忙从宗谦的椅子上下来,坐在了一旁。
“季先生真是恃宠而骄,当着这么多下士和谋士的面,竟然敢直接斥责主公。”刘仁小声跟站在旁边的副将嘀咕。
“确实是有些过了,这次三国会师本就是宣国主导,出兵最多。另外两国不过是协力,顺便捡个便宜罢了。听季先生的意思,反而是要奉他们为上宾咯?”副将殷辰闷闷不乐地开口。
“等到另外两国的主公来了之后,咱们将军若是这般以礼相待,唯唯诺诺,没准儿对方会狮子大开口。届时分地不均,便是季先生的责任了。”刘仁悻悻地说了这话,不知是挑拨,还是看好戏。
众将坐下之后,开始报备伤亡和整备的情况。最后开始议论,该如何与即将进城的香南国与大沧国的国公,进行谈判一事。
“依在下看来,将军一定要得到的西北的土地。”云霁建议,“富南国东北部的平原本隶属大沧国,后来被富南国占了去。这次临东公来,肯定是想要回去。而琛州城和南边的土地,香国公觊觎已久,这次肯定也是会开口。于我方来说,这东部和南部舍了便舍了,只是与邑国和桦国接壤的土地,一定要拿到手。”
“万万不可!琛州城乃富南国之都城,”殷辰站起来反对,“我们是联军主力,攻下了富南国的北方全域,若是连个都城都分不到,岂不是太没面子?”
“在下也是这个看法。”刘仁站起来,同意殷副将的观点,“若是得不到都城的话,怎么能对得起我军近一万的伤亡?况且琛州城乃交通之要道,兵家必争之地。得琛州,通南北,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芮深站起来反对,“香国公习成是冲着琛州城而来,这次若不给他,我们恐怕非但失去了一个盟友,还得树立了一个敌人。”
“琛州城乃战略要塞,从行军打仗来说,若是让习成得到了,我们恐怕无法渡汉水而南下。”另一名年纪稍长的副将廉生出声附和殷辰。
“但我们之前与闻人木交涉的时候,已经暗许要将琛州城交与他们了。”芮深一着急,便把当时出使香南国时,云霁与闻人木私下的对话给抖落了出来。
此言一出,众将顿时议论纷纷。
将一座城池承诺许与他国,纵使是出使谈判,这筹码未免也太大了。况且他季云不过是代陈将军出使,怎能这么轻易地给对方许下土地?这么做得话,岂不是……
“季云,你这是僭越!”刘仁率先发难,“谁允许你越俎代庖,代将军许下这个承诺的?你是不是和香南国里应外合,早就计划好了?你是香南国派来的奸细吧!”
众将听了这话,议论更是甚嚣尘上。
另一名同样看云霁不顺眼的谋士孙易也来发难,“季云,你未经允许,私下决定,割让领土,简直是有谋反之心。”他转而看着陈博涉,“臣建议彻查此人与香南国的联系,并且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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