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霜咬咬唇,没按捺住好奇心便走了进去。
本以为密室内会暗无天日,竟没想到这屋里虽然无窗透光,却是用着天然发光的水晶灯映衬着,点点华光。
那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收着凌雪寒用的画具,立着些许雕花柜子,红木案桌上隐隐好像还有画卷摊在桌上。
傅霜走了过去,发现桌上竟平铺这一副未完的画作。画中人竟是自己,身上还是那日去宫里赴宴时穿的那身锦衣华裳,脖颈间的玉兔坠子和发带上点点小兔子竟然都画了出来。傅霜坐在椅上细细的看着这幅画,凌雪寒画的很细致。画中傅霜漂亮极了的杏眼圆睁,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单纯样子。
傅霜一眼扫到画尾落款处。
赠吾妻傅霜。
傅霜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他拿手摸了摸,温度都有些烫手了。他又看了眼这幅画,发觉这画像是刚画完不久的样子,许久后才起身准备离开。他经过雕花柜子的时候发觉有个柜门没有关上,竟在他走过的时候被内里的东西压着打开了门。
也是太巧了些,好几幅画卷落在了傅霜的脚边,有一副竟然挣开了那捆着的细线散了开了。傅霜蹲着,想把那些画卷收起来,随意扫了一眼,见着了画的内容竟是愣住了。
那画上画着的是塞外的草原之景,只是那画中央竟还有一名少年阳面躺着。少年身着玄色衣衫,闭着眼,阳光勾过脸嘴角噙着微笑,一脸的张扬朝气。
只是那闭着眼的面容,和傅霜像极了。
可是傅霜知道那不是自己,他从未出过长安。傅霜鬼使神差的将画展开至画尾,只见那上面落款处。
赠吾爱魏且。
作画的时间,竟已是七年前。这画卷保存的甚好,许是画纸昂贵许是主人小心翼翼。
傅霜觉得那悠悠蔓延的心口疼又一点点的泛了上来。他忍着疼,又伸手扯开了几幅画。都是魏且,全部都是,一个柜子里的画,都是魏且。
有笑着的,皱着眉的,骑马的,舞剑的……魏且睁着眼的时候,张扬而肆意的少年郎,和傅霜完完全全不同的样子。
傅霜像是再也遏制不住,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松开画,紧紧的捂着嘴,不敢让血丝落到那些画上一分一毫。眼泪和鲜血都被他用自己的衣衫擦拭干净了,这才敢用干净的双手将那些画卷又收拾整齐叠进柜子里。
他狠狠的关上柜门,身子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整个人滑落在地上。
第十章
魏且……魏凛……七年前……
傅霜怔愣着坐在雕花柜门前,脑海里不停闪过好多画面,好多人,他觉得自己越发喘不上气。可是想不明白这些事,他又不甘心,就这么焦灼着,他想站起来走出去,最后却是整个人晕了过去,晕倒之前额角不小心磕着了柜门的把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蜷缩的指尖缓缓颤着,傅霜才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攀附着那雕花柜子缓缓起身,苍白着脸,连嘴唇都失了血色,额角传来丝丝疼痛,他却也顾不上了。
密室入门处的关卡,在傅霜进来之后便又合上了。内室和屋外相同,机关便在矮柜的白瓷花瓶上。傅霜上前转开了花瓶,那关卡便又大开了门。
傅霜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走的太远,他伏在案前,右手紧紧捂着嘴。
这会子人好似清明了许多,脑子里也不再混沌不堪。他想起皇上第一次见他的样子,想起他说的那些莫名的话,想起叶宸魏凛等人见着自己的第一反应。
还有凌雪寒。
明明原本那么抗拒与自己的婚约,为什么只是见着一面便换了模样。为什么要合着自己的眼睛,为什么那晚醉酒后在自己耳边喊得是——
阿且……
傅霜想到此处,脸上竟失了所有的情绪,唇角颤着,却是显露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魏且,魏凛,西北的酒……一切都说得通了。想来自己的哥哥,又怎么会和不熟的将军深夜饮酒还酩酊大醉呢。
傅霜将脸枕靠在手臂,一脸空白。
若晴急急忙忙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只看见傅霜病恹恹的坐着的样子。
“小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书房,这……”
傅霜听见她喊自己的声音才回了神志,只是并没有其身也并没看着她,轻声道,“我一直在书房。”
他敛着眉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干涩的过分,又伸手按了按额角,竟已流血。
“可是,奴婢刚刚过来见您不在书房,还让下人找遍了府里,以为您出门了……”若晴满脸惊诧的看着傅霜,只是看着自己少爷一脸苍白的样子,担忧胜过了疑虑。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又发病了吗?”若晴紧张万分的向傅霜走去,这才发现傅霜伤着了的额角,暗红的血顺着眼角便流了下来。
若晴忙的拿出丝帕将傅霜脸上的血渍拭去,又将帕子按在额角处,声音里带上了惶恐,“小少爷,您这是在哪撞着了,流着血您也不说!”
傅霜摇摇头,收敛着所有情绪,拨开了若晴的手,只是自己按着那帕子。转而他微微抬脸,怔怔的看了一眼那墙上挂着的画像,唇角微微抽着,似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若晴,”他转过脸,不再看着那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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