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走,你对他所做的,我全都知道。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说着,傅泓背着我往外走。
“傅泓,你若敢把他带走,我不会放过你!”傅林柏大喊道。
上了车,我们离这幢房子越来越远。
“你没事吧?”傅泓问。
我靠在他的肩上,再没有力气说话。
☆、(四十一)(过去)与傅泓的逃亡
确认后面没有车追上来,傅泓指引司机将我们带到一个小诊所。医生帮我取出手臂里的子弹,把伤口包扎好,转身向傅泓说没什么大碍,这时,傅泓紧张的情绪才放松下来。他慢慢地来到我身边,凝视着我,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不知道是怜悯还是疼惜。我半眯着眼睛,虚弱地给傅泓道了声谢谢。
“别担心,有我在。你好好休息吧。”傅泓说着,给我盖上了被子。然后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我把头扭到一边,看着桌上的台灯,灯光刺目,让我不得不闭上双眼,同时一滴眼泪滑落在被子上。我不明白,傅林柏为什么会对我做这一切,过往的种种,如放电影般在我脑海一幕一幕重现:火车上他伸出来的手,餐车上他跟我讲部队的生活,我们一起在湖边钓鱼、野餐,我们一起看学校简介,他帮我吮掉指头上鱼刺扎出的鲜血,还有公园里长条椅上的第一次接触,他温柔腼腆的笑容,他爬满胡渣的脸颊……难道一切都是虚情假意?都是对我的欺骗吗?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我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早,外面传来汽车轰隆隆的声音,傅泓警惕地拨开窗帘的一角,发现有几个可疑人物正在朝诊所这边走来。傅泓赶紧把我叫醒:
“好像是父亲派来的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他迅速帮我把衣服披上,然后从床底拉出我的行李箱,我们急匆匆往诊所后院的小门跑去,却发现小门外已经有人在守着。正门处,传来几个人匆忙的脚步,看来我们马上就要被傅先生抓回去了!
傅泓拉我从廊道的侧门出去,进入了一个小房间,小房间的飘窗正对着旁边的民房。傅泓将我从窗户送了出去,把行李箱扔给我,然后他纵身一跃也从飘窗上跳了出来。我们借着居民房前面的草棚的掩护,逃离了诊所。
一辆破单车,傅泓载着我往火车站赶去。
“傅泓,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去坐火车,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你爸会找到我们吗?”
“不知道,看今天那几个人的架势,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那是他的人吗?”
“也可能是我妈找来的。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想把我们带回去。”
“你为什么会来?”
“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傅泓买了两张火车票,我们,就像当年我17岁离开家乡一样,登上了一趟没有目的地的火车。
车窗外的风景疾驰而过,阳光将山坡树木分成了两面,一面光明,一面阴暗,这是不是世界常态呢?天气非常好,但我心里一阵阵发寒,回想着与傅林柏过往的种种,终归是美梦一场。我有气无力地倚在车窗上,傅泓劝我,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父亲的行为他也始料未及。
“你都知道了吗,傅泓?”
“我都知道了,母亲拿到的照片,其实是我拍下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拍的?你什么时候拍的?”
“你知道吗?到国外上学时,我认识了很多人,让我见识了很多在国内没见过的事情。同性恋是他们争论的话题,这个问题应当受到重视。但是,在这里,我们只能在夜深无人的时候谈起,甚至羞于提及,只能彼此暗示,同性恋只能以笑话的形式存在。刚刚接触这个话题时,我非常痛苦,因为它摧毁着我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这个时候,你开始给我写信,你的袒露心扉毫无掩饰,让我大吃一惊。我迫不及待想回来找你,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对面的一对情侣用奇异的眼光看着我和傅泓,就像看到两匹狼在坐火车一样。当我们的眼光跟他们的碰触,他们迅速地转移了视线,互相亲吻起来,但其中男人的眼光还在偷看我们。
“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想和你在一起!”
傅泓果断地说出了这句话,对面的情侣不约而同把对方的嘴唇咬到了。
“哎呀,怎么回事,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女人生气地说。
“这不是我的错……”男人感到很委屈。
说实话,我也吃了一惊。我的确对傅泓有好感,他魁梧的身材,阳光的面孔,大哥哥一般的胸怀,也曾打动我,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写信给傅泓的原因之一。我的所有肮脏和纯洁,我只想让一个自己崇拜的人看到。但是,忽然而至的表白,依然显得突兀,而且,我还没能从傅林柏,他父亲的身上缓过神来。但是,我的吃惊不动声色,我只“啊”的一声,没有回答。
“自从你停止给我写信后,我心里慌了神。失去了你的音信,我满脑子都是你,每天都在猜想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敢写信给你,我怕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我怕书信流落到他人手中,这样我们还没开始便可能面临结束。但没有你的音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煎熬。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就鼓起勇气打电话给傅鸣,让他帮我打听你的下落。”
“傅鸣?”
“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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