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棠用手揉了揉我的头,轻笑道:“我们回无韵城,雅和恰要去邻国‘尚’,经凤栖城境内与我们同路罢了。”他似乎是知道我与耀王不和,尽量将话说的明白些。
我瞪了耀王一眼,向他吐了吐舌头。
我撑开窗帐,望向马车外繁华的街道,叹了口气。
姬棠。
……
临近夜晚,饭后觉得无聊,于是丢下耀王在客栈拉姬棠逛街。姬棠似乎不太喜欢去街上,他居然说街上骗子太多,不过在我威逼利诱的情况下只好答应。
许是快到花灯节了,街上有许多卖花灯的。热闹的夜市,喧嚷的人们,这样的气氛于我还真是少有的。因为干疆岛上人不多,即使再热情,却也到不了这氛围。这氛围,我是极其喜欢的。
凡是我两人走过,皆有路人瞧看。不难瞧出每个人的眼里皆有惊讶之色,惊讶姬棠的太美好,还是惊讶我不配他的太胡闹。
我发现,我好像不再似从前。
以前的我游手好闲,即使自己不缺钱,也要骗一个或者偷一个。小红花也同我一样,在任何场次都能大声笑得出来。以前过分的活泼,才有了沈皮虾这个名字。可自从姬棠出现,我不似从前。
我会烦恼,我的武功不高;我会烦恼,我不懂世事;我会烦恼,我不配站在姬棠身边;我会烦恼,我过于依赖姬棠;我会烦恼……
还有耀王,我感觉得到,他喜欢姬棠。
我抬头望了一眼身边高挑的姬棠,他的面纱时不时的被风扬起,隐约看得到那三枚花印。我眼神一晃,剧烈的头痛目炫接着胃内一阵翻滚,想吐。
然,只是那么一刹那。
梦中的那个姬棠带给我的恐慌。
没有看见我的不适,姬棠他眼看前方的路,抿着笑小心翼翼的躲开繁闹人群的碰撞。还是姬棠的笑最真切,让我信了世界。许是我眼神的一乱,隐约看到了他眉眼刻意隐瞒的疲倦。我眨了眨眼,却消失不见,难不成是我看错了?
“沈顾的师傅叫丁弦子,对吧?”他依旧眼看前方,躲着人们,如不是那柔和的声音,我便不会觉得他在说话。我眼神扫着前面的人,无意中发现一个正在偷东西的,我觉得有意思便瞧他怎么偷东西,姬棠所问的,我随意的“嗯”了一声应他,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毕竟我师傅只是岛上的一个糟老头子,“嗯?你怎么知道?”
“丁弦子本名丁谦,无门无派却因玩得一手好琴弦闻名于江湖。他为人严谨,对人严厉,黑白分明,很多事都要看在他的面子上……”
“停停停!!!”我咽了口水,“你在说谁啊?”
说谁也不可能是说丁老头子,丁老头子跟姬棠说的一点也不符合!他告诉我只会用剑,还总是坑我钱,只要给钱就不是黑,是白!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承认的,那些叫我沈皮虾,恨得我简直要咬碎牙的泼妇汉子们这么多年没杀了,也完全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
“自然是你师傅……”姬棠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扬手一弹指,“会玩弦呀。”只听“嘶——”的一声,接着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
我一惊,瞧见那个偷东西的人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右手。一根纤细到几乎看不到的银丝线刺穿了他的手心,而丝线的另一端缠绕在姬棠的手上。姬棠再次扬手,丝线收回手中,只是那段银色被染成了血红。街上的人可都是看到了,皆惊住。姬棠与我继续走,不管他人的目光。
“抓住这个盗贼!”
“居然偷东西!”……
我跟在姬棠的身后,回头看那个盗贼。他护着受伤的右手低身快速逃窜,身后是众人的追捕。他这番模样,好生狼狈,竟有些可怜。
我刚想拉住姬棠,姬棠却转过身来,手指一弹丝线击出。
我看见那个盗贼身体一怔,接着僵直的倒下了。
我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了嘴。
姬棠冷笑一声,身体一动,使得衣服上所饰的流苏玉珠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这样的人只会祸害。”一句“该死”说的轻易又随意,拉我的胳膊带我走。
这不是梦,姬棠却冷笑如梦中。
也许那人是为了生计迫不得已,何以杀之?
可也许那人真如姬棠所说是“这样的人只会祸害”,但是罪不至恶,何以杀之?
因为他偷东西,所以就杀了他?
不过……
记得之前有个刺杀姬棠的女杀手,若姬棠不杀了她,她就会杀了姬棠。这次的盗贼如不死,也许会遗害万年。
一句“为什么”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心中少了几许责怪,找不到埋怨他的理由,这江湖的事谁又懂得呢。只是,姬棠,你还是那个一笑惊鸿倾尽繁花的你吗?
突然姬棠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出声,带我隐于人群。我挣扎着要问他怎么了,却无意中楼上的两个埋伏的杀手。“嘘~赫连师兄派人来杀我了。”
“唔~”我摇头,让姬棠放下手。我知道,是姬棠派人杀傅修皇的事让赫连知道了。姬棠放下手,带着我隐在人群。“姬棠你武功那么高,不就是两个杀手,将他们都打昏!”
他蹙眉,似乎在无奈我的无知:“我都要杀傅修皇了,你觉得他可能放过我吗?他可能亲自出手而且就在这附近。”他很少有这样心急的神情,那双只属于笑的眼睛出现了恐慌,“我打不过他。”
我抬头楼,杀手已经轻功落地。
我将姬棠推到一个卖油纸伞的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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