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那人带路,他步履匆忙,满腔兴师问罪的冲动。
进了帅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人眼前一黑,他嫌恶的捏紧鼻子走进去,就见戚言堂半靠在简陋的床头,一副苍白衰败,有气无力的模样。见他这样子钱忠心里微妙平衡了不少,却还是有些气愤,他堂堂御赐钦差,千里迢迢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他们不说连口热茶都没有招待,居然还任那帮子刁民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这么想着,他脸唰一下就黑了起来,施施然走到帐内仅有的一张椅子旁坐下,扬着下巴满脸骄矜的看着戚言堂。
他或许有起身给他见礼的打算,可钱忠不那么确定,因为他挣扎的似乎没那么有诚意,他撑着床畔身子离开床面几公分又躺了回去,钱忠摸不准是他真的虚弱至此还是他故作姿态,他没有说话,打算静观其变,却听那个叫林琅的老头紧张的劝阻:
“戚帅您赶紧躺下,您为国为民操劳至此,公公宅心仁厚,怎忍心计较一时的虚礼?!”
钱忠又噎了一下,见帐子里的人蓦地盯紧他,他扯出抹虚假的笑容称是。
于是戚言堂也不再挣扎,他躺回床上,虚弱的冲钱忠笑了下:
“公公舟车劳顿还记挂着来看我,戚迹不胜感激。”
“戚帅言重.....”他捻搓着指头,心里念叨着:乖乖,这就是让皇上日夜忌惮的男人,前些年见到他的时候还一副眼珠子长在头顶的模样,现在变成这模样皇上不知该有多开心.....他也有今天.....嘴角不着痕迹露出一丝冷笑,转瞬即逝,因为他看见了随之进帐的几个人。
戚言堂也看见他们了,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叫人搬凳子进来坐着,然后勾起嘴角笑:
“今儿是个好日子.....咳咳!”他咳了一下,平复下喘息又笑起来,看着钱忠眼神温暖湿润,带着十分的感激,钱忠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觉,这股不妙的感觉让他连自己进帐的初衷都忘记了.......果然,他听见戚言堂沙哑的声音又道:
“钱公公代天子巡察,特意从皇城赶来犒赏三军,弟兄们的苦日子总算到头了!”说着,他又激动的咳嗽起来。
钱忠脸上蓦地出现一抹惨青色,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三军元帅居然能这么堂而皇像要饭的一样说出这样的话,下意识的,他干咳一声,推脱道:
“哪里哪里.......”
“元帅说的是,属下们接到消息早就通告了全军上下,大家都眼巴巴的盼着钱公公来呢,现在好不容易来了,兄弟们别提多开心了!”一个脸上长满络腮胡的男人裂开嘴笑道,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杀气腾腾骇人的厉害,可他一笑钱忠也没觉得好到哪去。
他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事情好像跑到了一个奇怪的方向,他原打算就是要犒赏军士戚言堂也得那些好处来换,他也不会给他们太多什么东西,他要到只是宝贝,可现在他连宝贝的气味都没闻见!
“胡闹!”戚言堂轻叱一声,语调却没多少怪罪的意思。
“不知钱公公这次前来带了多少粮饷?”又一个稍显温和的将士问道,他满脸期待而焦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钱忠,让他很有压力。
钱忠支吾着,这数可不能说大咯。
“嗨,还用说吗,营里上下都传遍了,陛下慷慨恩重,给钱公公足足批了一百万两雪花白银,更别说还有十车的粮食,听说都已经在路上了,这两天就该到了!”那个长胡子的男人兴奋地说道。
钱忠一瞬间失聪,呆愣的看着他们,尖声道:
“多少?!”
“一百万两,莫不是我记错了?难道是两百万?”胡子男搔搔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钱忠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他还没说完,戚迹岔道:
“多谢万岁隆恩,可惜微臣这副残躯实在无力下床,但等公公昭告三军宣读圣恩的时候,戚迹就算断了腿也必定到场!”
钱忠一下子就哑了........这是圣上的隆恩,和他一文钱关系也没有,可庆景帝会出这钱?他分明一个子也没掏!但他能说?说了谁会信?他代天子巡视,真是狗屁差事!
“陛下却有其意,可这日子没有各位将军想象的那么快,还请体谅,毕竟这么大笔财物,不是一两天就能到的。”钱忠不着痕迹擦了擦冷汗,跟满帐子的人虚与委蛇起来。
“哪能啊,我们派去的接应传信回来说已经快到寒城了,寒城离这不过两日的车程,公公多虑了。”胡子男不假思索回道。
“怎么可能!”钱忠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众人刷一下看向他,林琅一脸错愕道:
“公公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圣意有误?”
钱忠冷静下来,打着哈哈道:
“大家也知道,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再加上天灾不断,国库一直空虚.......”他还没说完,耳朵滑进一声剑鸣,脖子上的汗毛蹭的立起,近乎本能的,他语锋一转:
“但众将戍边有功,且劳苦功高,朝廷就算再困难也不会亏待了诸位的!”
胡子男这才哈哈大笑: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什么变故呢,全军伤亡惨重,如果真出什么幺蛾子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兄弟们交代,您也知道,这么些年,兄弟们打仗都打出火气来了。”
钱忠惨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
“好了,收收你的性子,看把公公吓的,琅先生通知下去,两日后钱公公将代圣上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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