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尴尬,就加快了脚步。
晨光熹微,在头顶上散发着很热的气息,我伸手捋捋半长的头发,从大门走了进去,门卫比较懒,他开完门之后就又回到房间里面去睡觉了,所以这个时候大门口除了住在外边的同学之外没有什么人。我回去的时候我们宿舍的人才刚刚起来,挤在洗手池那儿推推搡搡。
葛华远远地看我一眼,低下头洗脸,水珠顺着他的黑皮肤往下滑,太伤眼了。我转过头去,对着刘思齐点点头,回到了宿舍里,他的床铺在我右边儿靠里的位置,我坐在自己的床上随意往那边瞄了一眼,倒是让我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他的床上放着一条刚换下来的内裤,隐隐约约看见有点儿白色的痕迹。鬼使神差的,我就想伸手把它拿过来,刚刚触上,关上的门就响了一下,我倏然把手缩回来。
我去,我在这儿干嘛呢。
静谧在骨头里由内而外的传出来,我坐在那里看着窗帘外蓝色的天空,有细微的风吹进来,吹乱了我的额发,我站起来,走到柜子边把我的牙刷牙杯拿过来,慢步走了出去。
与刘思齐擦肩而过,他瞪了我一眼,冲我扬扬手中的杯子,一滴水从杯子里漏出来,落在我的鼻子上,我没有伸手擦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从心底里散发出来,就像这一年红遍大江南北的少林足球,一群人哼哼哈哈,我坐在角落里摸头发,有点儿茫然。
晚上回到宿舍里,我没有再去闻孟凉的单人宿舍,在自己宿舍里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眼底下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刘思齐现在跟班里有一个叫李檬园的女生走的很近,葛华那个书呆子喜欢她,却一直不敢说,我有一次在他的本子上看到他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画李檬园的名字,还画了一个小人儿。他家里有钱,要是成绩一直这么烂的话,可能就要走艺术生的道路了。
这年头知道艺术生是什么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被有些复杂的东西缠住了脑袋,就把揍他一顿的事情给忘了。
刘思齐脑袋不好使,我跟他说的事情如果不是特别重要我一提再提的话,他根本就记不住。
我一周都没有去过那个单人宿舍,周五要过星期,我得回家,还有一些东西和衣服在闻孟凉宿舍里放着,我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种特别馊的味道,食物腐烂的味道,特别难闻。
一张单人床在墙边儿上放着,靠右边墙的地方放着书桌,他读书挺多,什么书都读,如果不是因为聋哑,他肯定能超过孙哲成为我们班的第一名,我觉得他比我聪明。我一向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不过现在我有点儿生气。
因为他的书本边上放了一个馊掉了的鸡腿,鸡腿啊,如果不是因为它太难闻还长了一身毛,我真想吞吞口水。学校的生活条件很差,我家里也不是很有钱,一年下来买肉的次数都不多,我妈去年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家里更是拮据了很多,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闻孟凉这么好。
捏着鼻子拿了一张纸把那个坏掉的鸡腿扔进垃圾袋里,我又倒了一些水把他的桌子擦了擦。
床上有一件没有收起来的裤子,上边隐隐有些血迹,刘思齐他们打人一向下手可狠,并且喜欢对着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打,但是还特别疼。
血在小腿的位置,浸湿了一小片,隔了四五天,已经干涸了。我伸手碰了碰,硬硬的很不舒服。
他的房间里只有一个衣柜,里边放的是我的东西,他的东西都在一个箱子里边放着,我随手把裤子丢到箱子上边,把床上的被单抖擞了一遍,我记得我把我家里的钥匙忘在这儿了,前几天因为不急着回去,就没有过来找,怎么会不见了。
门被人推了一下,我立刻站直,一动不动。
别是孙师太过来检查自己儿子的房间了吧?
我转过身来,看见闻孟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脸上都是被烈日晒出来的汗水,黄色的皮肤更是黑红了几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我没有理他,转身继续找。
他过来拉我的手。
“你干嘛?我找钥匙,我要回家。”
我说了两句,他盯着我的嘴巴,我猜想他是在看我的口型,但是他好像没学过这个,所以他没有看懂,疑惑地摇摇头,看我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不再说话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坐在了凳子上。
他把自己的本子拿出来。
写:怎么了?
我:我在找钥匙,找不到了,我要回家,一会儿天就黑了。
这话是夸张了的,现在才四点钟,外边的太阳还在西方的天空上高高地挂着,但是我不想跟他在这儿耽误时间,我妹妹肯定也想我了。
我妹妹叫何颜,要不是我一再争取,她就叫做何艳了,我爸妈非想组成一个严肃的词,这个音的字,我觉得艳太俗了。好说歹说才能让他们改成一个颜字,小丫头长大以后肯定得感谢我,只不过她现在太小了,连吃饭都不会,还特别爱哭,听到她的哭声我就觉得特别闹心,一刻也不想待在家里边。
闻孟凉把抽屉拉开,把我的钥匙递给我,我立刻就恼了,什么东西,把我的钥匙收起来,让我跟个傻子一样在这里找来找去,什么意思,玩儿我啊?
我狠狠地踢了一下桌子,抓着床上的衣服就走了,刚才在这里找东西太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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