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
“好。”
“还有下次行动换我指挥,我不需要你保护。”
背上的人静了半晌,无梦生还以为他昏过去了,刚要回头看,就听鷇音子在他耳边轻声道——
“不好。”
“为什——”
“相信我。”
只觉鷇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虽然是悄声耳语,但带着几分不容辩驳的意味,却又隐约透着些恳求之感。
无梦生还没回过其中的味儿,几乎同一时间,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响,无梦生刚扶着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还热乎的弹坑。
“啧,真感人,只可惜表演的时间结束了。”
无梦生转头,就见离他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而这人并不算陌生,因为最近关于这人的资料一直出现在他的调查档案中,熟悉到他简直觉得这人就是化成灰都能被他从一堆灰烬中扒拉出来——
“血傀师。”
谎言·之五
之二十九
无梦生再次醒来时,眼前白的有些扎眼。
这是一间毫无摆设的屋子,墙体和地面都是一模一样刺目的白,故而产生一种由三维世界变成二维世界的空间错乱感,令人对这个陌生的空间没来由地产生恐惧。
无梦生转了转眼睛,刚想抬手摸一把自己发酸的脖颈,却赫然发现手没法自由活动。
仰头望去,自己的手腕竟是被一条同样刷了白漆的镣铐锁在了白色的铁艺床头上。
无梦生心里一惊,这才恍恍惚惚忆起之前的事情。
之前他正背着鷇音子往逃生通道那儿去,然后血傀师出现了,再然后……
他记不起来了,只觉得脖子发酸,想来是被个练家子打了一下,而彼时能打到他脖子的人,只有被他背在背上的鷇音子。
他记得昏过去之前还隐约听见血傀师的一句话,他说——
“鷇音子,干得漂亮,这场苦r_ou_计演的不错啊,没想到为了将你的小情人带到这边,你竟能自我牺牲到如此地步。”
回忆至此戛然而止,无梦生只觉脊背阵阵发凉,堪比冲了个冰水澡,异常清醒。暂且不论鷇音子是正是邪,无梦生此刻只想着该如何脱出困境,于是他开始细细打量整个房间。
唯一的门在他床位的右侧,同样被刷得洁白以期与整个空间同化,毫不起眼,而与之相邻的那堵墙,也就是床尾正对的位置,较高的白色墙壁虽然也是通体耀白,但屋顶的白色s,he灯在其上打出的炫光却出卖了它——
这是一面玻璃镜。
而布置成这样的房间通常只有一个目的,并不需要有镜子的存在,所以这面玻璃镜肯定不是普通的玻璃镜那么简单。有了这么个想法,无梦生更是无端觉得,那玻璃镜的后面正有不止一个人在观察注视着他,而这其中,必然有一道视线是属于鷇音子的。
“啧啧,他在瞪你呢。”
双向镜的另一边,血傀师枯槁的手指戳了戳镜面,正是在镜中无梦生脸颊的位置摩挲了两下,然后用余光饶有兴趣地观察鷇音子的反应。
却见鷇音子面无表情,只淡淡地回道,“也可能是你。”
“我?”血傀师干哑的声音带着令人不快的调侃之味,“我跟他似乎没什么交集,要恨,也恨不到我头上来,话说回来,他一个人在里面可能会害怕,你不去陪陪他?你小时候没少在这里呆过啊,那滋味,不好受吧?”
必然是不好受的,与普通关小黑屋的禁闭相比,这个纯白且光线充足的房间所带来的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恐惧,那是一种无所遁形、充分暴露在未知世界的恐惧,并且由于光线太强,无论再怎么困,想睡着都不是那么容易,最后往往身心具疲,承受着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煎熬。
鷇音子曾经很有幸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在那个还不算成熟的懵懂时期,表现出叛逆是他对抗元史最直接的方式。
虽然如今看来,也是最蠢的方式。
见鷇音子表情略有几分松动,血傀师补充道,“看来你还记得?”
鷇音子似有意似无意的抿了下嘴角,并无多言。
“咯咯,我记得你说,你喜欢他?”
“不错。”
这话回答得倒是干脆。
“嗯,眼光倒是不错,不过看他这样子,你们似乎并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鷇音子瞳孔一缩,已是猜到了血傀师接下来的话,浑身血液倒流,却也只得强装镇定。
就听血傀师又道,“如今鱼在案上,权当是我对你长久以来卧底的奖赏,好好享用。”
血傀师说罢,带着一抹看好戏的神色,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观察间里登时静了下来,鷇音子几不可闻地长吁一口气来控制情绪,原本因右肩伤势而不得力的右手此刻攥成了拳,指节发白。说不上到底是因何种矛盾的心理,鷇音子一时竟是渴望肩上的伤口能疼得更剧烈些,若是能疼到麻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显然这种期望只是徒劳。
约摸过了数分钟,鷇音子推开连接里室的房门,踏进了那个纯白无暇的房间。
从监视里看到鷇音子碰触门把手的霎那,血傀师眼角的笑容硬生生将原本还能看出轮廓的眼眶切割成数块,着实很难想像一个枯槁到如此程度的人居然是个活物。
“生理数据监控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正在调试一切监控数据的小子,正是之前出现在酒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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