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立即大笑着哄然叫好。傅日回头一招手,立刻就有美鬟奉上剑来,花杏接过,一个飞燕掠空,身子已跃出亭外,籍着下落之势轻轻落在水面垂枝上,随即脚下蜻蜓点水,身子又已飘起,长剑舞出一片闪耀剑花。他轻功本就绝佳,此时随着音乐节奏在花枝藤蔓上轻灵翻飞,身法妙不可言。手中道道剑光映照着明月繁星,万千水镜,灯火流丽,光彩夺目,炫耀已极。
忽听一个声音赞道:“好身法,好剑法!……霍如羿s,he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大家转头去看,见正是沈有怀停杯赞叹。他旁边柏子衣已在问他道:“你刚叽叽咕咕说了些啥玩意,给我解释解释。”
大家一听俱都笑出声来。汤文抿了口酒,也点头慢声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今有公子花杏者,紫电青光艳沈郎。”说着玩笑似的转头看着沈有怀。
沈有怀知他取笑,面色微红。大伙儿再次哄堂大笑。柏子衣已忍不住脱口骂道:“妈的,有话不好好说,都在说些什么呀!”
大家纷纷嚷道:“别听他们两个瞎说,让他们罚酒!又不是秀才举人,说那些个咬文嚼字酸唧唧的话干什么。罚罚!”
两个人见“众怒难犯”,也只好苦笑着端起酒杯,忽听一个悦耳的声音道“且慢!”,登时停下望去,见冷夜跟身边服侍的偲雨说了句话,偲雨点头,跟旁边侍立的童子吩咐了一声,那童子领命出去。
冷夜含笑对两人道:“既要罚酒,难道任你们随便喝一口就完了么?这样敷衍我们,大伙儿说行不行?”
大家纷纷大笑道:“当然不行!”“得好好罚他们!”“要不罚的他们两今夜就躺这里算了,哈哈!”……
冷夜等他们吵完才笑道:“既然是大家的意思,可轻饶不得了。”
说话间,刚才出去的童子已捧了一个翡翠托盘进来,盘子里两只白玉海碗。他后面又跟了一个童子,却是抱了一个汝青灰釉鸠首瓶。两位童子走到偲雨跟前,偲雨将盘子接过放到桌上,打开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登时扑鼻而来。
冷夜道:“你们两个过来!”
沈有怀和汤文立即起身走到他的主位跟前。
冷夜也站起身子,取过酒瓶,微微倾倒,将琥珀色的陈酿满满注入那两只白玉碗中,然后放下瓶子笑道:“一人一碗,请吧。”
两人对望一眼,汤文脸上有丝难抑的激动,向冷夜深深一揖,双手捧过酒碗。但见玉碗洁白纯净,细腻温润,刻工j-i,ng细,薄似蝉翼,其中色如琥珀的美酒芳香浓郁,忍不住喟然叹道:“真是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言罢举起酒碗几大口饮尽。
沈有怀注视着前面华光流动的玉碗美酒,也躬身接过,捧起一饮而尽,美酒入口香醇甘冽。再看面前冷夜,流光异彩下,显得比白玉更无暇,比美酒味更浓。脑中似醉非醉,似醒非醒,一双目光哪里还能再移开,只深深凝望着他,口中接着汤文的话缓缓吟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冷夜听他语声悠远,似有无限深意,再和他目光相交,竟为其眼中的深邃绵柔看的微微一怔,却不知是什么原故,待想再仔细瞧清楚时,他已随汤文一起躬身致谢,退回座上去了。冷夜一边暗中寻思,一边命人将此谷中珍藏的美酒分斟给诸位客人。
下面座上佐星问道:“我怎听说花公子使的是七巧紫竹扇,难道花公子还擅长使剑不成?”
柏子衣道:“这还不明白么,因为他小子认为拿把扇子比拿把剑看起来更fēng_liú潇洒呗。”
佐星恍然大悟,看着花杏已提剑掠回,头上微有汗意,连忙倒了一杯酒过去代大家致谢,一边口中对其fēng_liú潇洒赞不绝口。花杏嘴上谦虚,心里不免洋洋得意。
又有侍儿们将大螃蟹装了盘子呈上来。大家品醇酒,啖蟹黄,赏美景,谈古论今,畅笑言欢,好不快哉!
沈有怀看过眼前诸多好友,突然想起李远来,如今就少他一个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想起冷夜那日告诉自己他已离开时就曾经说过,“李远武功深不可测”。以他天尊的眼光自然不可能看错。也是啊,否则他怎么连发狂中的紫魔都能制服呢?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身边都是藏龙卧虎啊!
沈有怀也无心听大家谈笑,只偷偷关注冷夜那边,见偲雨洗净了手,剥了一壳子蟹r_ou_,用牙筷挑了一大块蟹黄,在姜醋里蘸过送到冷夜口边。冷夜就着他的手吃了,伸手想去拿酒杯,偲雨忙按住他的手,回头令人将烫好的热酒送上,又低声在他耳边说半天。冷夜一脸不豫,热酒送到面前也不肯接,又自己去拿碗里的另半只螃蟹,结果刚拿在手上就被站在另一边伺候的佩风飞手夺走,气的直翻白眼。估计要不是当着满堂客人,立时就要发作了。
沈有怀看的不由着急。他知道冷夜一向讨厌喝热酒,但螃蟹性冷,确实不可顺着他。这东西吃着鲜美,却不是什么好东西,尝尝也就算了,也是不能让他多吃了。不过,只吃一个的话问题也不大,他也没那么弱。况且把他看护的太紧反而不好,只会引他反感。酒其实也不用太烫,这里气温暖和,只别喝冷的就好。而且别现在就让他喝啊,等会儿等他口中淡些,再偷偷的给他送上,趁他不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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