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同坠落下马,被他重重压在了雪地上。阮韶张了张口,突然向是被刺了一刀似的惊恐抽气。视线越过刘琸的肩,看到他背上的三根箭羽。
浑身的血液瞬间就凝固了,身躯硬冷地犹如身下的积雪冻土,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用力挤压揉搓,巨锤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头上。
阮韶疯了一般抱住刘琸,翻身坐起来。箭头深深没入刘琸的后背,流出来的血也早已冻结成冰。刘琸无知无觉地躺着,面色苍白如血。阮韶摸着他的脸,他的脖子,只能摸到一片冰冷。
“不……别这样……阿琸!”阮韶捧着刘琸的头,惶恐地叫着他的名字。刘琸双目紧闭,面色安详,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温柔地回应爱人的呼唤。
“别这样,阿琸……我们说好了的……”阮韶无助地摇着他,摸着他。刘琸的胸膛还留有一丝温度,可是脉搏已经全无。阮韶趴在他胸口,里面一片寂静,曾经蓬勃有力的心跳销声匿迹,就连那一点残留的温暖,也只因为阮韶曾在那个怀里。而这点温暖也维持不了多久,寒冷的风雪顷刻就将它彻底带走。
“不!”阮韶嘶喊着,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滴落在怀中人的脸上。他紧紧地抱着刘琸,摸着他的脸,想要将他唤醒过来,声音呜咽痛苦,犹如哭号。
“求求你了,阿琸!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我们说好了的,一起回越国,回我的家乡!”阮韶低头吻上刘琸冰冷的嘴唇,迫切地想要渡给他一点温度和气息,“求你睁开眼,看看我呀!阿琸,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年,才走到这里。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带着泪水的吻不断地落在刘琸的唇上,这张形状美好的嘴唇,曾经如此热切地吻过他,也曾轻柔地说过无数动人的情话。而如今,它却毫无反应地微微张着,泛着青色。
阮韶哭得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所能做的只有抱紧怀里这具身体,想要将他暖和起来,想要他醒过来。他呼唤、哀求,哭号大叫,可刘琸依旧安静地睡着,平静安详,脸上带着难以描述的满足。
“来人呀!”阮韶朝着空无一人的山林嘶喊大叫,“快来人呀!救救他!你们在哪里?”
等待接应他们的人也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风雪不知道被困在山里何处,回答阮韶的,只有山间呼啸的风声,以及惊雷躁动不安的鼻息。
“不要这样……不要……阿琸……”阮韶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他不断地吻着那双再也不可能温暖起来的嘴唇,细声呢喃,“我们说好了的,要在一起,你不可以丢下我……明明说好了的,春天去桃源看桃花,夏天到清江消暑赏荷,秋天去大草原放牧,冬天,再上昆仑看雪。你答应了我,陪我一起变成老头子,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耳边似乎听到刘琸的轻叹,可惊喜地望过去,怀里的爱人依旧无声无息。
风卷着碎雪从眼前飞过,泪水很快就凝结在了脸颊。失去了保护和怀抱,阮韶被寒冷包围,单薄的身体无法抵御冰雪的包围。
“阿琸,你走了……要我可怎么办呀?”
细微的叹息也顷刻间就被呼啸的风带走了。
阮韶默默凝视着怀里的爱人,痴呆麻木地坐在雪里,面无表情,眼中已是死水一片。就快要变成雪人之际,他才终于动了起来。
瘦弱的身躯将刘琸已经冻得僵硬的身体背了起来,踩着雪,艰难地一步步走到一株百年老树下。他将刘琸放下,摆放成侧身安睡的姿势,然后拔出鱼肠小剑,砍去碍眼的箭羽,再用血擦干净他的脸,将他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整理完毕后的男人仿佛只是累极了在树下睡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度醒来似的。
阮韶苦涩地笑,轻柔地抚摸着刘琸的脸。这个男人,尽管此刻,依旧如此俊美儒雅,仿若天神。他就是自己全部的意义,如果没有了他,这条路,还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吗?
阮韶俯身吻住刘琸的唇,温柔缠绵地辗转吮吸,这一吻似乎要到天荒地老。
然后他也躺了下去,钻进了刘琸的怀中,拉过他的手臂环住自己,仿佛他生前那样占有般保护着自己。两具身体紧紧依偎在一起,渐渐一样冰冷,心跳也慢慢微弱下去。
“阿琸,你等等我。我们说好了的,生死不离。”
惊雷在树林边急躁不安地刨着地。山里风雪又大了,雪如鹅毛一样飘落在树下相拥的两人身上,没有多久,就将他们覆盖住。很快,雪厚厚堆积起来,属下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惊雷在雪中嗅着,终于扬起脖子,发出悲痛的嘶鸣。
山林中忽然传出人声,“有马叫,在东边!”
“快去——”
风轰隆隆盘旋在山间咆哮,人声断断续续。
“……是马,还有鞍……”
“人呢?”
“……跟着它!它知道……”
“……陛下!这里……”
阮臻缓步走进院子,许书宁正从屋里出来,见到他,屈膝行礼。
“他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许书宁低声说,“身上的冻伤也无大碍,就是没精神,也难怪……”
“他……都知道了?”阮臻皱眉。
“他没问。”许书宁道,“我想,他或许心里清楚。陛下要进去看看他吗?”
阮臻点了点头。
屋里点着宁神的沉香,幽暗宁静,暖炉散发着温暖热度。屏风后的床上,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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