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几日来的阴郁心情,令他故态复萌起来。一回到客栈就拖我入房上榻,大干起来,直将我弄得遍体酥软,疲不能兴,方才意犹未尽地放我出来,又叫了天韩寅进去伺候。
从雨扶风房里出来,已有仆役预备了热水。我一径打发仆役下去休息,洗沐浴身之后,窥得无人注意,便溜入天风丑房内去。
仍是我们出门时一样,天风丑赤裸反缚着吊在梁上,头低低地垂着,静寂若死,若非身体仍在药物作用下呈极度亢奋之状,我定会当是个死人。
“风哥!”我低低叫。那满溢情欲的美丽身躯应声轻颤,低垂的头似欲抬起,又终归不抬地微微动了下。我心中猛地一痛。忽然意识到自己竟成了这人心中恐惧抗拒的对象。天风丑当我又是奉命来干他的吧?他到底还是不喜欢我。
硬压下渴盼上前抚慰那躯体的yù_wàng,我站在门边,放轻声说道:“今天我随爷出去,碰到颜沁蕊。她很挂着你的样子,要我跟你说,你说的事她想过了,请你明晚去涵碧楼。”
天风丑又是一阵震颤,费力地抬起头,目光穿过散垂的发丝瞟向我,半晌,几不可闻地轻喟:“谢了,紫稼。”
15
话我虽然传了,心里却丝毫不信天风丑能去涵碧楼赴约。事实上,花会回来那晚,雨扶风直与天韩寅嬉戏了整晚,根本就把天风丑忘在脑后,生生吊了整晚。第二天午后想起来,又过去那房里,呆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我窝在房里,隔板壁听着时断时续的呻吟和喘息声,坐也不是卧也不是,直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快上灯时候,雨扶风叫上我和天秦卯出外面用餐。天韩寅不似天风丑或我那么“久经考验”,纵然有武功在身,伺候了雨扶风整晚,今天行动上也有些不便,故此留他看家。天风丑我一直没机会见,也不知是否仍吊着。
我们去了苏州有名的品味斋吃饭,随后去戏园,又再去吃宵夜。满城里的人都在议论前一晚花会上的怪异事件,九成以上人认为是鬼怪作祟。嫌疑对象有虎丘的老虎精、太湖的鲤鱼精,君山上的蛇精……诸如此类,掳去俊男美女做点心、当寿礼(据说太湖龙王的寿诞快到了)、充姬妾,各自说得活灵活现,人人恍若亲见。偶有几个略知江湖事者怀疑是否cǎi_huā淫贼所为,立被群相驳斥,说淫贼岂会驾乌云,乘怪风,御剑飞行,来无影去无踪……
天秦卯与我听在耳里,几乎要笑到内伤,雨扶风亦整个晚上兴味盎然,心情好得不得了。直到街上打了二鼓,宵夜馆子都开始预备打烊,才施施然返回客栈。
除了天韩寅的房间,我们包下的院落里阴沉沉的,所有房间都黑着灯,一个仆役手挑着个白纸灯笼,在院门处迎着我们。雨扶风看见这人,面色便是一沉。宫里带出来的仆役向来死板,不懂看人脸色,一如平常般躬身行礼,直接了当地说道:“爷回来了!天风丑要我禀爷知道,他有私务处理,告假一个月……”
天啊!这家伙居然又逃掉了!我整个人都仿佛空了,僵在当地,做不出任何反应。恍惚间听得有声音问:“什么时候走的?”
仆役答:“酉初。”
雨扶风冷哼一声,拂袖往自己住的正房走。仆役连忙赶前两步,给他照路开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震骇中回神,侧目看一旁的天秦卯,却见他也不比我好去哪里,整个人被雷击到般全身僵直,转头往我看来时颈骨都仿佛咯咯做响。我们两人呆瞪了好一阵,最终也没人敢吭半个字,就那么沉默地各自回房,在窒息中静待雷霆。
***
接下来的几天,雨扶风谢绝了一切文人仕绅的邀约拜访,整日呆在客栈。寅、卯两人和白袍仆役们被他支使,出出进进十分忙碌。我更是命苦,被他拘在身边片刻不离,日夜承欢也还罢了,难过的是那份提心吊胆——任他表面再是平静,全身上下打从骨子里透出的一股杀气,让我清楚知道天风丑此次行为后果之严峻。
天风丑出逃的第五天,黄昏,有人来求见雨扶风。天韩寅送来的拜贴落款是“中原骆碁”。这骆某人明显不是袁靖安徐长清者流,雨扶风看了帖子,就吩咐请来人进来相见。那是一个四旬上下,精壮膘悍的汉子,腰挎单刀,一派武功高手的样子。身后跟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捧着一只檀木雕花礼盒。
这人进来屋内,与雨扶风拱手为礼,自称是“金刀蔡庆”,奉“骆副教主”之命前来拜会“极乐宫雨宫主”,又取出礼单奉上。
雨扶风淡淡地答应他几句“久仰”、“岂敢”,接过礼单一阅之下,神色便和缓了好多,微微带上点笑模样,道:“贵教对雨某人还真是费心思呢,实在令扶风惶恐。”
那蔡庆陪笑道:“宫主言重了。敝教上下对极乐宫钦慕已久,只恨亲近无门。直到三年前雨宫主于九江惊鸿一现,敝教多方查探,方才略窥门径。秦教主和骆副教主本打算天暖些后亲赴贵宫拜山。不想宫主兴动出游来到苏州。无奈秦教主月前赴关东处理教务,一时无法回来,只飞书传讯总坛。敝教骆副教主昨日才从总舵赶到,特命蔡某先来致意,明日便在敝教江南分舵设宴,请雨宫主赏光赐教。至于这些须薄礼,原本不足一晒,尚请宫主笑纳。”
雨扶风道:“蔡舵主太客气了。骆副教主盛情,雨某本该亲往拜会才是。不过舍下日前才出了一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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