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仅剩下他们师兄弟两人,高灵毓全身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多谢师弟,要不是你及时阻止,少不得是一条人命。”
元寒喑拖了张椅子在他身边坐下,“师兄,你如实告诉我,你在兖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索要洋泽堂有何打算?”
高灵毓抬头望着元寒喑,似是思索了一会儿,“小寒,你喜不喜欢鸳鸯?”
元寒喑怒吼,“不是鸳鸯,他叫鸳鸳!”(两个字一样的哦~)
“差不多……我记得这个是你最近最喜欢的,跟师兄说说,你喜不喜欢他?”高灵毓把腿一盘,拍了拍自个儿师弟,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你问他干嘛,你不是对我那些……不感兴趣的么……”元大宫主也将腿一抱,于是纵横江湖的第一门派——水悠宫的两位当家人,热热络络地开始秋夜闲谈。
“鸳鸳容貌虽不算绝色,但好在乖巧听话,嗓子好,唱起歌儿来像个黄鹂鸟似的……晚上叫起来,也比别的好听……”
说到这儿就见高灵毓脸上一副“我鄙视你”的表情,元大宫主羞恼大怒,“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是你让我说的么!不准鄙视我!!”
“好好好,我不鄙视你,那……对我出言不逊,结果被我一不小心打残的那个呢?”
“哦……那个是京城南馆的头牌,名字叫知秋。他的容貌倒真是一流,只不过脾气太大,不好伺候,每次还没尽兴就哼哼唧唧地直喊疼,烦都被他烦死……不要用这个表情看我!”
高灵毓不理会自家师弟在那边抱头抓狂,摸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站起身,玉一样的双手搭在自个儿腰带上缓缓打开,还特意扒拉开衣襟,露出洁白如玉的胸膛,和胸前两颗殷红的朱樱。抬起手慢慢取下发上的玉冠,柔亮的青丝锦缎般簌簌滑落,有几绺落在胸口上,更是要命的魅惑勾人。
双臂搭上已然石化的元大宫主,红唇贴近,气吐如兰,“比起什么鸳鸯、头牌……你喜不喜欢我啊,师弟?”
一声“师弟”把元寒喑从惊愕中拉回现实,一把扯下高灵毓的爪子,强作镇定,“你这是干什么!捉弄人的新法子吗!快把衣服穿好!”
高灵毓碰了个钉子,低下头默默拾掇好自己的衣衫,“你不喜欢么?”
“当然不喜欢!完全不喜欢!”元宫主暴吼。
高某人盯着他身体某处,“可是你那里起来了。”
……
“你给我等着!你这么对我,是会遭报应的!!”元大宫主咆哮着,运功飞快逃离高灵毓的屋子,高某人在后面挥挥手,“师弟慢走,恕不远送啊……”
次日中午时分,元大宫主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坐在饭桌前,接过无缘递来的桂花酒酿,郁闷良久,终于询问起那个人的去向。
“师兄怎么还没来吃饭?”
无缘抬眼望望自家宫主,依旧面无表情,“大概是昨夜被宫主大人您轻薄过后,今天不想和您同桌吃饭吧。”
“……啥!?你听谁说的!我怎么可能轻、轻薄他?分明是他轻薄我!”
元大宫主这话一出口,整个饭堂服侍着的使女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元寒喑有苦难言,“你们别不相信啊!这一定是他自个儿放出来的谣言!无缘,你听我说,就算他高灵毓长得再好,我一想到他爹是谁,他娘是谁,他姐姐姐夫是谁,我还下得去手吗!”
无缘默默扭过脸去,不想理他。
元宫主锲而不舍转到餐桌另一边,继续循循善诱,“我昨日才和你保证过最近要低调一点,坚决不碰有一定身份地位,事后处理会变得很麻烦的人。他高灵毓别说事后了,就算是在事前,万一知道了我的心思,他自个儿就能把我整得死惨,我哪怕是碰你也不敢碰他啊……抱歉,我只是打个比方……”
众人重又出现那熟悉的神情,“这样说来,宫主大人您的确有过‘那个心思’喽?”
……
知道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之后,元大宫主发动水悠宫众人寻找肇事者高灵毓,势必要叫他说出实话,并进行昨夜的场景重现,好还自己一个清白……
在次日傍晚仍没有找到高灵毓之后,元寒喑开始意识到这不是自家师兄的另一个恶作剧。
水悠宫的主人将茶盏端起,却没了喝茶的兴致,又将之重重放回案上。
“还是找不到师兄吗?”
无缘的脸色也有点不好,摇摇头,“水悠宫上下都找遍了,没有。”
元寒喑站起身,一手扶着檀木桌,不断摩挲着桌角上雕镂的花纹,“他会去哪儿呢……宫门守卫怎么说?”
“无人离宫。”
无人离宫……
元寒喑的脑海中猛然浮现一个地方,拨开无缘等众人,快步走出门外。
上代宫主所居住的袭仙居已经许多年无人问津了,当元寒喑看到那扇半开的红木门时,只觉得脑内一阵“嗡嗡”乱响。
那个人,为什么就不能消停一会儿!难不成为了个秦川,他真的要去送死么!
推开木门,直奔内室。
伸手扭动红木罗汉床床头的黛玉石,元寒喑身侧布满尘埃的斑驳墙壁上缓缓出现一方暗格,上前一看,元寒喑只感到头晕目眩,身子直挺挺向后倒去,被紧随其后赶来的无缘堪堪扶住。
“宫主,您没事吧?”
元寒喑推开她,将手伸进暗格取出里头空空的桐木匣子,忽然如爆裂的火山石般周身灌满杀气,重重将匣子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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