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
「你说什么傻话。」易未名放开手,却拧起了眉头。但对张纪诺来说,最惊悚的莫过于易未名展开眉头后瞬间展露出的微妙笑容了。
「你看我身边还有其他男人吗,你说要是老爷子看到新郎另有其人会不会气得马上升天。」易未名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衬得有些苍白的脸色都稍稍红润起来。
要是正在讨论的话题与张纪诺无关的话,他大概还能对着眼前人的脸皮感叹,顺势埋怨造物主的不公。
先不说易未名的笑容跟他提出的问题完全不搭,单是问题本身,就足够让张纪诺忐忑的了。
容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假设一下,却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易先生这是在,变相求婚……吗?!
张纪诺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看阵势是打算随时逃脱。
「你还想跑到哪里。」易未名眼疾手快首先抓住张纪诺的手腕,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以防他逃走。
他深深地凝视神色不太自然的张纪诺,一双棕红色的眼睛幽深得近乎猩红。接着他别过视线,扭头去望窗外的萧瑟。
「又不是要吃了你,怕什么。」易未名一边这样说一边扯着张纪诺在曲折的走道上左拐右拐,没有给他观赏走廊上画作跟藏品的机会,勇往直前,直到到达三楼的目的地才停下。
虽然全程被扯着走,但张纪诺确实松了一口气。面对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还好看起来对方只是在开玩笑,虽然连解释都不曾给出,但张纪诺一门心思认为这只是对方的恶作剧,这样就够了。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张纪诺完全不敢多想,看着他用手上的戒指跟钥匙开启了某扇门,紧随其后。
张纪诺走在后面,自然而然地随手关了门。但门还没合上,后腰就再次被彻骨的寒冷抵住。
他倒吸一口冷气,连大气都不敢喘。
易未名居然小气得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一言不合就掏枪解决挡在面前的阻碍?
张纪诺缓缓居高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默默估量生存的可能性,念头一闪以后就开始策划逃跑的路线。
易未名伸手抚上了张纪诺的脖子,作势要吻他。在这种气氛下,张纪诺觉得自己应该还有不被吻得晕头转向的余裕,仍可以伺机逃走。想不到在张纪诺顺从地闭上双眼时,易未名枪口一转,随手就把凶器插进张纪诺的西裤后袋。
「给你。」易未名收回手,转身死死盯着一面墙壁,就不再说话。
放松下来张纪诺才发现汗已经沾湿重衣。这时候他才真切地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不,也许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易未名那颗扭曲的心。
张纪诺趁着易未名发呆的片刻整理了一下仪表。用手拨了下乱翘的头发,扯了扯微皱的西服,手指触到后袋处的金属时轻微颤抖,最终还是选择尽量忽视那个沉甸甸的家伙。
他顺着易未名的视线望去,一瞬间有点被闪得头晕的错觉。
说是用金子铺成的墙壁也不为过,某个已经逝去的时代的钻石项链、某位国王最爱的彩蛋之一、某把带着皇室标志代表荣耀的老式火枪,都被玻璃罩封存住镶进墙壁里。这里随便一件,在拍卖行都能拍出高价。
张纪诺知道,这个小空间一定比金钟罩还要滴水不漏。
「这里是……藏品室?」张纪诺不敢打扰这里的宁静,下意识地放轻声音问道。
当意识到这一点以后,他觉得似乎连这里封存着的都是距今更为久远的,悬浮着某种让人沉淀思绪离子的特殊空气。
易未名点头作为回应,然后走到墙壁前伸手打开一个空着的格子。张纪诺不知道易未名是怎么操作的,几秒以后一个玻璃制的箱子从墙上被推了出来,里面空空如也。
「每一任家主都可以在这里封存一样,对他来说最重要、最珍贵的藏品。」他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毫不起眼的旧式左轮手枪,用紫色的绢包着珍而重之地放进盒子里。
「这是由我外公指导的……我自制的第一把手枪。」易未名继续自说自话,表情是好像埋葬了什么一般的悲壮,背却挺得极直。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陪客,张纪诺开始恍惚。他依稀记得母亲枕头底下的压着的珍珠发夹,她从来没有戴过,却会不时细致地擦拭。
对人类来说,总得需要有什么东西作为精神的寄托,迷惘的灵魂依附在那上面,很快就能回复斗志、随之而来的还有勇往直前的坚定信念。
「我还想把你藏进去。」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一句硬邦邦的话,配上内容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张纪诺看着双目赤红的易未名扭头双眼定焦着自己,全身发麻,腿却已经反射性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跑。手才搭到门把,就被人重重地压在门上,紧贴的身体严实得一点空隙都没有。
易未名的牙齿咬上张纪诺的后颈,力度大得想要撕出他一块皮肉。
张纪诺吃痛地轻声呻吟,却更激发了易未名欲念。
「干脆把你的头砍了放进去好了,身体就做防腐处理放在床上。不要怕,我会每天过来看你的。」易未名把张纪诺的外套扒下,从后缠住他的双手手腕、扯下他的皮带,膝盖急不及待地挤进他的腿间。
裤子顺势跌在地上,却没有意料中重物落地的声响。
张纪诺千钧一发之际拔出了易未名硬塞给他的手枪,闭着眼睛朝下拉开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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