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示意符修坐下。“手伸出来,我瞧瞧。”刚坐下的符修愣了愣:“不是,不是我。”
“啊?不是你是谁?”
符修顿了一会儿才开口:“是我爱人。”
“那怎么不让她跟着来?看到人把了脉才好对症下药。”
“他很忙,抽不开身,而且……跟他说他未必肯来。他胃不好,我想问问怎么帮他调理。”
“哼,年轻人只知道工作赚钱,等身子被掏空了才求医问药,到时候……哼,告诉你,晚了!”
符修尴尬地点点头。
“告诉我她的基本情况。”半晌,老头让步了。
“他平时工作紧张,经常熬夜,饮食不规律,一天可能只吃一点点,胃疼的时候吃胃药或者止痛片。”
“多大年岁了?生过孩子吗?有过病史吗?”
“29……没什么病史。他……是男人。”
老头抬头深深看了符修一眼,符修只觉面上火辣辣的,但又只能硬着头皮说:“他……不喜欢苦味,所以能不能用药膳,或者其它……温和点的方法?”老头又看他一眼,符修被看得惴惴不安,屏着大气不敢出。老头洋洋洒洒写了许多,最后把纸头递给他。老人的钢笔字遒劲有力刚硬十足,辨认起来也不像医院医生手书的那么困难,相反还很清晰。“谢谢您。”
老头望着符修把纸张折叠收好,站起身:“你去客厅等着,我给你抓些要用到的药材。”
两人出了房间,正巧林深刚回来,看见符修眼睛一亮:“符先生,你今天就来了?”“嗯,早一天调理早一天好。”老头又回头瞅了符修一眼。“你等着,我这就把方子写下来给你。”林深兴冲冲去拿纸笔,被老头喝住:“干什么干什么!就你那点儿墨水!调理方子我已经写好了,你去把药材抓来。”符修把纸张摊开递给林深:“麻烦你了。”林深接过方子,笑道:“不麻烦,你坐,我去给你拿。”说完往楼上去了。
符修站在原地等,老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杵着干什么,坐,这儿有茶水,自己倒。”符修觉得尴尬,择单人沙发坐了。老头随手翻着医书,时不时瞟两眼符修,看得符修颇不自在,又不能明说,只得装作不在意。
煎熬了约十分钟,林深从楼上下来了,把药材和方子交给符修:“都在这儿了,用法我师父写的很清楚,你照着做就行,实在有不清楚的打电话给我。哦对了,给你张新名片。”名片上写着他是大学讲师倒没有写中医学专家。符修接过,道了谢付了钱离开了。林深把他送到门口然后回屋,老头乜斜着眼瞧他:“小深子,看上他了?”
“师父!别成天拿我开玩笑行吗!”
“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瞧瞧你那兴奋劲儿,不是看上了是什么!”
林深懒得搭理他。
“哼,告诉你,你看上了也没戏,人有对象了,男的。”
林深大骇。
“那方子就是为他爱人求的。”
林深半天才缓过劲来:“符先生对他爱人真好……”
“哼哼,瞧你那傻样儿。”
☆、别离前
老人在纸上写了很多方法。药膳、食疗都有,还有平时作息、饮食的注意点,十分详尽。符修选择了一个叫参芪猴头炖鸡的药膳,但他平时很少下厨,不知道怎么料理食材,比如猴头菌如何算洗净,母鸡如何处理,少不得打电话问张婶。彼时张婶正在家带孩子,抽不开身,只能在电话里教。
猴头菌去蒂浸泡,发胀后将菌内残水挤压干净,除去苦味,切成厚片待用。母鸡的处理过程麻烦些,虽说是张婶洗过的放在冰箱里的,但,是整的,得去头脚、剁方块。符修毫无章法地乱剁一通,砧板砰砰直跳。张婶在电话那头听着这么大动静,扯嗓子喊:“哎唷符先生你小心着些,剁着手了不是闹着玩儿的!……嗳哟嗳哟这阵仗!符先生要不我过去吧!”符修额头出汗,好不容易把鸡剁成块,那刀工简直不忍直视——一一块肉上总得有好些个刀口,边缘更是凌乱破碎。“不不不、不用!我能行的。谢谢您,您忙吧。”
把鸡块放进炖盅,加入姜片、葱结、绍酒、清汤,上放猴头菌和浸软洗净的10g黄芪、10g党参和10g大枣,文火慢炖。
最后总算是捣腾得差不多了,符修靠在流理台上吁了口气。周遭除了火苗燃烧的声音,再无半点响动,符修的心在这寂静中渐渐沉淀,看着自己有模有样的成果,心里又升腾起自得和愉悦。
等肉熟烂的时候天差不多黑了。
符修在纠结怎么进行最后一步调味的时候,张婶来了。
“您怎么来这么早?”
“担心你哦,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我在电话里听了吓死了,儿媳一下班猴崽子有人看我就过来了。符先生你鼓捣什么呢?”
符修尴尬非常:“我……做个药膳。您来的正好,这……怎么调味?”张婶掀开盖子瞅了两眼:“嗯水量放的不错。”然后舀了点汤尝味,手把手地教符修该放多少调味料。
“这就是药膳?看起来和普通鸡汤差不多啊,就是味道有点不同。”
符修自己盛了一小碗,吃在嘴里却是有些药味,不过好在不浓,广陵应该能够接受。
“做给广先生的?”
“嗯,他胃不好,我去求了个方子,照上面说的做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有这份心就顶好啦!”
晚上广陵回来吃的时候果然因为药味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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