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不了你,还要伤害你,所以我无颜面对你。」
傅京华抬眼看著冷颖奇沈痛的表情,又转脸看穆凊扬忧悒的双眸,心里蓦地酸楚起来。
今天,原只是跟他们到这儿来骑马赏雪的,怎麽想到却是一个这麽大的陷井,难怪穆凊扬总不敢正视自己的眼神,冷颖奇也对自己特别温和…
可说来,傅京华其实不恨他们,真的不恨,他只恨自己出生如此卑下,致使得自己堂堂一个男子,硬生生要变成个青楼妓女般被卖来送去…
他只是痛苦,异常痛苦。
若当年就被送出去,穆凊扬也不会收了自己,那麽现在也许还甘愿些,如今,自己不用再服毒自残,又可镇日与疼爱自己的三爷四处奔驰,从此万幸的情形下,这个消息实在让他的心撑不住了。
只是转念想到,自己虽然不懂得王府到底出了什麽事,也不明白穆凊扬这手笔算是什麽谋划,可却明白这次的决定似乎干系著整个康亲王府存续,所以便暗地的说服自己…这…就当是报答穆凊扬的恩情吧…
弯月寺院厢房内,袁尔莫的两个近身侍从梁容保、尹香阿正坐著,他们很意外堂堂康亲王府的贝勒爷穆凊扬会在这荒僻的地方接见自己。
虽然没多久,便知道他们所为为何,本想学著主子袁尔莫的气节,拒绝他们任何要求,但凭著冷颖奇的伶牙俐齿又轻描淡写的口气,这件事似乎还真是「举手之劳」罢了!想到这不止卖了康亲王一个大面子,又能转赠刚刚奉茶给自己,那貌如美妇的男仆给袁尔莫,自己未来前途真是一片光明,就令人心痒难骚
厢房内,微弱的烛火下,只见这光洁的脸蛋正强忍著泪水滑落,紧咬牙根问著:「…我现在就得跟他们走吗?」
冷颖奇和穆凊扬互望一眼,没有说话,傅京华便明白答案了,他难受的粗喘几口气道:「那…冷先生,我可以…私下和三爷说一下话吗?」
「当然!」两人异口同声说著,冷颖奇吐口长气,意喻深长的瞧了穆凊扬一眼,默默走了几步,忽又回身道:「待你们谈完,京华,我也有事和你私下说!」
安静的空气,倏忽跳动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不断摇晃,如同两人心头的惶惑,竟是一样的不安宁。
穆凊扬但觉心头慌落落,一股离别愁绪闷的他几乎要哭出来,只是心里另一个声音不断的问自己,”为什麽会哭?为什麽想哭?他只是个奴才小厮啊!”,所以,他忍住泪水了。
「三爷,奴才和您拜别了…」傅京华缓缓伏身在地,没多久,还是轻轻哭了出来。
穆凊扬听他一哭,心就搅作一团,那道不出,言不尽的舍不得,让全身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你…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傅京华脸朝下,摇著头,压抑著哭声,好一会儿,才抬起泪如雨下的脸,哽咽道:「三爷…奴才有个不情之请…」
穆凊扬坐在椅上,双手将他拉到身前,无限怜惜的抚著他头发,温声道:「你说,只要你说的,我必答应!」
两人间的距离瞬时拉得如此近,傅京华原就哭红的脸,不由得涨的更红道:「奴才想请三爷…闭上眼…」
穆凊扬怔忡一阵,红丝忽然布满眼球,苦涩道:「你在怪我,所以不让我看著你走吗?」
傅京华揭揭泪,低声道:「请…三爷成全…」
穆凊扬咬咬牙,吐口长气,忽地屈身上前抱了抱他。
穆凊扬实在万万没想到,和傅京华分开,自己会感到如此痛楚,从皮肤、肌肉、骨骼、脊髓,都像要碎开来一样,将他拥入怀中,心跳也剧烈的快背过气。
只是,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机会去探究这份奇异的感受了,因此,他轻轻放开手,便”听话”的闭上了眼,这一闭,窝在眼睑的泪已无法抑制的掉了下来。
也许才一下子,穆凊扬却觉得好久、好久,他好想偷偷睁开眼”送”他,然而,心里又实在怕那样的画面,便咽了咽口水,硬是怔坐起来…
突然,穆凊扬感到一个黑影朝眼前逼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软软的东西已轻轻触到了嘴唇,虽然他还未曾有过男女交谊的经验,可是他却直觉那像是一个吻。
他心头莫明一慌,猛地睁开眼,傅京华背影已迅速消失眼前,他心烦意乱的就手抚唇,那留在唇上的轻轻一触,竟让他觉得有点头昏眼花。
「为什麽他会吻我?」一股热潮在胸腔内急遽的闯盪,让他忍不住想提步走到外头向他求证,却在走了几步後,停住了。
因为脑海深处,一个遥远的声音正不断告诉自己:这是错觉!该是错觉的!别说傅京华是一介奴才,即便不是,他也是个男人,如何会去亲吻自己!
想到这儿,穆凊扬脸一红,心里噗噗乱跳,「啪啦」赏了自己一个爽脆的巴掌,气急败坏道:「我,到底在想什麽!竟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在傅京华走入袁府的这一日开始,朝廷与吴三桂的争战也进入紧锣密鼓之际。康熙竟真的把曾和吴应熊往来的所有信件,成捆成扎的在城头烧毁,穆凊扬这时不得不佩服冷颖奇的聪颖。
而尽管彻藩的战事仍激烈的发展,朝廷内的声气倒越来越一致,穆凊扬便在冷颖奇与自己的妹妹穆秀珍格格成亲後,没有自动请缨到云南征伐,却上折请往东北军前效力。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晓得,在傅京华离开康亲王府後,自己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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