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信你真的什么也没查到。”少微笃定地说。他知道华苍积弱势微,但他坚信他不会轻言放弃,华苍虽不称华义云为父,却是心存敬重的,断不会对他的托付置之不理。
“……”华苍看了看他,“我暗中比对了秣京城中各个达官贵人的官印和私印,不过尚未找到这个图案。”
“你怎么比对的?官印好找,私印又多又杂,如何能寻来?”
“赌坊、酒楼、妓馆、当铺……很多官员有赊账的习惯,这些地方的账簿上通常都有他们的私印,去偷……借来翻翻就行。”
少微毫不觉得他方法欠妥,击掌夸赞:“厉害呀!这样至少可以排除那些官员了。”
华苍道:“但我找的未必齐全,还要劳烦殿下看看,可曾见过这样的印鉴?”
“好。”少微将方印沾了印泥,盖在宣纸之上。
方印抬起,纸上俨然落了一只殷红的兔子,兔身上有特殊纹样,未有任何署名。
“我不认得。”少微端详半晌,把自己见过的印鉴一一回忆,还是没有头绪,“持这枚方印的人没招出什么来吗?”
“那商队头目在被擒获时引颈自戮,有一名伙计趁乱逃走,下落不明。余下的人大多是雇来的苦力,只招出每年春秋两季运送铁矿的路线,对幕后之事毫不知情,华将军所得唯一信物就是这枚方印。”
少微:“再没别的了?”
华苍斟酌了下,补充道:“带回方印的亲信说,华将军有怀疑的人选。”
“谁?”
“右相叶文和。”
“右相……”少微蹙眉,他与右相接触不多,印象中是个颇为古板严肃的人,跟左相素有嫌隙,“有何证据?”
“没有确凿证据,只是一个怀疑而已。”华苍道,“但那条矿脉是由右相负责的。”
矿脉与右相有关,马廷尉也是右相的门生……
看来这件事牵扯越来越多了。
少微叹了口气,待那红兔印渐渐晾干,把宣纸折好收起:“方印你且留着,这图案我带回去再仔细参详参详,有消息定会告诉你。”
华苍颔首:“好,静候佳音。”
走出军帐时,华苍余光看见少微边在思索,边恨恨地揉着一个橘子,眼瞅着那橘子要被他揉烂了,华苍唇角抑制不住地弯了弯。
还在计较?
说他几个橘子就收买了一颗人心,这买卖还不够划算么?
还想听什么好话?
傻里傻气的。
当晚少微没有留宿在羽林军营,直接回了东褀宫。
次日,他叫来了沈初。
东褀宫内桂花飘香,少微给沈初备了茶,备了点心,还备了把好琴。
沈初一见这阵势,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少微手中剪刀弯来弯去地扭着,看也没看他:“沈三顾,弹首曲子给小爷听。”
沈初手抚琴弦:“成,太子爷给多少赏钱?”
“送你本太子亲手剪的剪纸。”少微放下剪刀,抖了抖手中的红纸,“瞧瞧,这手艺没得说吧,拿去当铺都能换个黄金万两。”
沈初凝神看了看,赞道:“殿下神乎其技,这长嘴葫芦惟妙惟肖。”
少微啪地一拍桌:“混账!这分明是只栩栩如生的玉兔!”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第10章 红兔印
一阵幽幽的桂花香传来,和着沈初指尖流淌的《斜阳奏》,让人心神宁静。少微给那只“栩栩如生的玉兔”做了几下修饰,用刻刀在玉兔身上雕了一些繁复的花纹。
沈初看不下去了,道:“殿下,你这是在给长嘴葫芦凌迟吗?”
少微手上一顿,把剪纸拎起来看看,眼见着“玉兔”的腿摇摇欲坠,终于还是放过了它,直接把自己比照的纹样拿了出来。
印着红兔印的宣纸铺在沈初面前。
沈初瞄了一眼,继续弹琴:“这是何物?”
少微道:“你再仔细看看,可曾在哪儿见过这样的印鉴?”
小红兔后腿着地,前腿立起,像是在作揖一般,憨态可掬,这样的兔子纹样并不少见,但其身上的花纹较为特殊,似乎是两枝勾缠的花藤,蜿蜒伸展,莫名透出妖异之感。
沈初微皱了眉头:“这印鉴有什么寓意么?”
“有什么寓意我也不清楚,所以才来问问你这见多识广的三顾公子啊。”少微点了点红兔印,“本来觉得这图案挺可爱的,看久了就觉得不顺眼了。有兔爰爰,雉离于罗……这通敌叛国的证物还挺j-i,ng致的。”
“通敌叛国?”
少微的目光停在琴弦上,那个轻微颤音不像是沈初的手法。
他望着这位至交好友,疑道:“沈初,你……”
少微正要发问,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娇俏轻喝:“沈初!你上次说好要专为我作词一首的,作好了没有?”
沈初骇得面色发白,按稳琴弦便要告退,他匆匆对少微说:“殿下,有件事臣要回去确认一下,无论结果如何,臣定会如实禀告。”
少微想了想,允了他:“你去吧。”
沈初在东褀宫门口碰上了漫陶公主,扯着笑连连告罪。
漫陶公主嗔怪道:“我要是不到皇兄这儿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我了!”
“怎么会!只是在下近来事务缠身,没找到机会去拜见公主殿下罢了。”沈初竭力哄着,“再者说,公主殿下尊贵无双,风姿翩然,寻常词作不能形容殿下之万一,在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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