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家里呢。”夏荷道是,“我哪儿能比呀……”
“你也有你的好。”李慕安慰道是,又停顿了半晌,才终于躺了下来,用背靠着夏荷。幸而这床的确够大,两个人又无需合用同一床被子,李慕此时感觉不到夏荷的体温,又瞧不见他的模样。
李慕心底里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假装他没在自己身后,那么近的地方。
外头天还没黑透呢,夏荷一点也睡不着,眼睛亮亮地。听李慕夸自己后,他想了想自己的好,是指什么?“我种地也是一把好手,比我爹都厉害呢!”这一点上,夏荷倒的确可以得意一番。
“呵。”李慕喉头间滚出一声轻笑。
夏荷话音刚落,又自己哀叹了一句:“不过这算是什么本事呢,也就是力气大一些嘛。”他将自己的手伸出了被窝,一把伸到李慕背上,“慕哥,咱们来比比力气吧!”
“那我输定了。”李慕道是,“夏荷,快去睡。”
“哎,睡不着啊。”夏荷将脑袋埋在枕头里,使劲儿蹭着枕头摇头,“白日里坐了一天的车,没什么事做,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没地儿使,哪能睡觉啊。”
再者说……
夏荷也背靠着李慕,偷偷地红了脸。
他跑出门时没盘算过两个人要睡在一间屋的可能,才刚邀请李慕同床共枕时也并未多想。如今闲下来了,夏荷却琢磨起了一件事。连带着在路上的时间,这一趟出门,两个人在一个屋子里,要住上近一百个晚上呢。
万一哪天早晨,他瞧见自己的亵裤,又被自己给弄脏了,该怎么当着慕哥的面儿去换啊。
夏荷仔细想了想,上一回亵裤被弄脏好像是五天前的时了,前些日子用功读书,每日入眠的时候脑子都晕晕乎乎的没功夫琢磨这些。今日他无所事事了,晚上,不会……
想到这儿,夏荷不止是睡不着,甚至有些不敢睡了。
他抓着被角,张着眼睛。
李慕将他撕扯被角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听了去,又催促道是:“睡吧。”
“……唔。”夏荷应下来,却还是睁着眼,半晌小声说,“慕哥,要不,咱们说会儿话?”
李慕便问道了:“怎么,莫不是不习惯与别人一起睡吗?”
“嗯……”夏荷掰着指头,盘算了下,“好像自打冬梅姐十岁,爹爹就说,我们那张小床太小了,然后多给我们打了两张床,让我们姐弟三个分开睡了。”
自那之后,冬梅、秋月渐渐长大,先后嫁人成家,张十一又将那两张小床拆了去,那小屋便只属于夏荷一人的了。他“嫁”入李家后,更是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再后来,又回家后,镇上那小院也没少他自个儿的一张床。算起来,夏荷这可真是许多年没跟旁人睡一起了。
李慕只好道是:“你早晚是要习惯的。”
“对呀,咱们要一块儿住好几个月呢。——慕哥,你不必管我,你这个快要做举人老爷的可得休息好了。”夏荷点头。
李慕怅然,沉默片刻后,又道是:“我不是说这个。”
“哎?”夏荷茫然起来。
李慕一声叹道是:“你以后要成家,有你自己的妻子。自然会……”他顿了顿,接不下自己的话。
“……”夏荷并未曾想到李慕会忽然提及这些,愣了下,才磕磕绊绊道是,“我……我没想过这个……啊……”
“快了,不过再有几个月,你就可以娶妻生子了。”李慕道,不知是在劝说夏荷,还是在提醒自己。
夏荷却是沉思片刻,才小声道是:“我总觉得……怪怪的。慕哥,我实在是想象不来。我两年前,还满心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子,应该相夫教子。”
听夏荷这么说,李慕心底里有些酸楚。他只好转过身来,安抚似的拍着夏荷的肩膀,道是:“没关系,日子还长呢,你可以慢慢去习惯。”
李慕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带着几分真心、几分不甘和几分哄骗,说完后,他只能自己又转身回去,继续背对着夏荷,不去看夏荷亮着的眼睛。
他在心底里对自己说,好好睡吧,不要多想了,尽量让自己摒除来自外面的一切。第二日又是新的一天,舟车劳顿的一天,自己不该有这个闲心去胡思乱想,还不如在心底里默解一遍经义。
他默诵着寡淡的圣人之言,终于渐渐地陷入了沉睡。而身后的夏荷,则担心了半晌后,没能抵过夜深后阵阵袭来的困意,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车夫便来叫两个人起床。李慕睡足了,应了一声后便坐了起来,收拾妥帖后,见夏荷将被子捂在头上,似是被打搅了深眠,十分不满的模样,只好去摇了摇夏荷,道是:“夏荷,起来吧,该走了。吃点东西,等会儿路上你可以接着睡。”
夏荷这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接过李慕递来的裙钗,刚要掀开被子穿衣,一摸,那醒来时红扑扑的脸,霎时白了。
李慕皱眉,以为夏荷哪里不舒服,忙问道是:“怎么了,夏荷,可是有什么不妥?”
夏荷白了的脸色又红了起来,低下头去,小声道是:“没……没什么……慕哥,你将我的包袱拿来,好不好?”
李慕递了包袱过去,哪里会相信夏荷说的“没什么”,不放心地站在床头,没错开半分眼神地盯着夏荷。
夏荷没好意思被李慕这么盯着换亵裤,闷了半晌,才问道:“慕哥,你能不能回过头去?”
李慕与夏荷僵持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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