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寒
都说写的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清寒便是这样的人。可是有很多人不写也照样分不清,譬如我。
我一如既往地重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梦,少年唇角滑下的红梅,少年凄惨的诘问,少年身后白茫茫的雪,少年……
高风起,黄叶纷飞,隐有一两个孤雁在天边哀鸣。虽是清晨,却毫无生机之意。
我翻着李长庚的书,心不在焉道:“烟,我听说这昌武帝年少时也有一段fēng_liú韵事。”
“愿闻其详”玉生烟优雅地啜了口清茶道。
“话说昌武帝年少气盛,一日出宫游玩误入怡香楼,惊于佳人美貌与才情。其中之事倒鲜少有人知晓,但昌武帝倒也乖乖地奉太后之命回去填充后宫。这一段佳缘也淡得干干净净,却无人知晓其中另有玄机。”我若有所指道。
“是何玄机?”玉生烟也来了兴趣。
“昌武帝共有五男二女,男子名中皆嵌了个司字,女子名中也含了个音字。想不到昌武帝也是个痴情种。奈何缘浅缘深向来不由人半分。”我虚着眼道。
“还似风中絮,不若逐流花。空来无居处,揉肠未解婳。”玉生烟吟道。
“你这作诗的本事倒是高明了不少,只可惜床上功夫倒没多大长进。”我调笑道。
玉生烟的笑滞在唇边,轻咳了一下道:“阿毓,你越来越没形象了。”
“谁说的,本公子一向才貌双全,两袖清风。”我道。
“我看才貌双全是假,两袖清风是真吧!”玉生烟道。
“哼,那又如何,你们仙不也一样,每日空闲时间,潦草度日。我们好歹还能串串门,你们倒每日守在山上清修,也不嫌寂寞。”
“阿毓你误会了,仙并不是道。”玉生烟解释道。
“反正在我看来都一样”我摇了摇椅子,舒服地闭上眼。却又立即睁开了,问道:“烟,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病若在心里,如何好得了。”玉生烟道。
“烟,我想去桐城看看。”我突然坐起来认真道。
白纱回影,舞叶委地。记忆突然便不是自己的了。
“你说你叫玉生烟,而我又是个摧兰折玉之人,岂不是……”
“你又学坏了”
那声音如春风拂面,白露凝香。那是让人听了,便再也忘不得的声音。
我究竟是怎么了?
折玉,折玉,原来如此!
“阿毓,怎么了?”有人扶住了我的胳膊。
我抬头看他,复又低下头道:“最近我好像病了,一直在做梦,梦到一个白衣少年,梦到苍茫的雪。”
玉生烟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只是平静道:“没事,只是梦,每个人都会做梦……”
我拉住他的袖子,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只有梦里才是最清醒的,一旦醒了,便什么都散了。
桐城依旧热闹非凡,似乎只有在这里才能寻回失落感。
桐城人极为热情,不计较得失。当自己的存在能给别人带来温暖时,又有什么比这更惬意呢?
秋高气爽,心情好了,连呼吸都是开心的。天气渐凉,不经意间天地已换了颜色。
簌簌寒叶落,山山伴晚归。惟有渔家乐,唱晚不思归。
近日又加了件衣裳,却还是觉得寒意袭人。人心舒静,日子过得也安宁。我时常玩些小把戏,例如亲自下厨,只是那做法有十道,我只记住了三道。结果可想而知,惨不忍睹,想着倒了算了,别让玉生烟笑话。谁知他偷偷地给我吃光了,还骗我说很好吃,鬼才信!他没被送去洗胃倒让我着实吃惊。
这天,我换了一身墨画衣衫,看着精神了不少。玉生烟站在我身后,依旧是一袭白衣,飘若浮云。
我系好腰带后乜斜着眼道:“烟,你的名字叫玉生烟,而公子我又是摧兰折玉之徒,你说,这岂不是……”
玉生烟的肩头微微抖了一下,墨色的瞳仁里漂浮着异样的光彩,他吃惊地看着我,极是不敢置信:“阿毓,你,你……”
“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若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歪歪嘴角道。
似乎是雨水兜头淋下般,熄灭了点点辉火。他深吸一口气,淡然道:“无碍”
我拍拍他道:“出去散散心吧?”
“好”他轻甩衣袖,潇洒地走在前面。我顿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深思。
烟,我们之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样的我不知道的事?
路过怡香楼,又跟沉香嬷嬷炫耀了一下漂亮的媳妇。沉香嬷嬷看得两眼直勾勾的,怪声怪气道:“小娘子,哪日公子不要你了,我们怡香楼随时欢迎娘子!”
玉生烟只是微笑着摆摆手,并不说话。
沉香嬷嬷又是一阵叹息:“我真可怜,司音抛弃了我不算,连镜月也撇下了我,唉,我这怡香楼也不知还能开得下去不。”
“嬷嬷楼里聚天下佳丽,何愁不红火?”我好笑道。
“承公子吉言”话音未落便瞧见了一个客人,“这位公子,来怡香楼看看吧,什么样的姑娘都有,保你快活!”
离怡香楼已远,玉生烟却刻意地瞥了我一眼。我尴尬道:“以前小爷没事时会去喝茶听曲,从未干过坏事……”
玉生烟会心一笑道:“我并无责怪之意,你倒先认错了。”
我一时语塞,懒得理他,又想到了好主意。我把他拉到胭脂摊边,装作挑胭脂的模样道:“小娘子,为夫给你挑点胭脂抹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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