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那句话只是借口,他不是不想读博士,可是转的话,有很大的机率是转给身为副主任的黄教授,虽然是由邱景岳带,但其实是丧失了一次得到更好导师的机会。
导师的影响力不够大的话,他将来的平台也会低很多。
2-2
第二学年刚开学没多久的十月,也就是正式进入实验室后的七个月,那时许存道手中的邱景岳国家自然基金的课题已经接近尾声,体内实验和体外实验都完成了,因为平时就有留意过写文章的事情,也整理好了数据,于是很短时间内就把英文的文章写了出来。在第一次修回的时候,他认识了杜明明。
室友中有一个骨科的,做的是犬的神经的实验,需要用到电生理的器械,那天让他去说好了的生理实验室借,找的就是杜明明拿器械。
因为样子和初恋女友有些相似,杜明明让许存道吃了一惊。可能是盯着她看了有些久,她会错意了,不太好意思地问他要了电话。
开始的时候,这个女孩儿感觉很体贴。会对他发短信说忙吗,注意别累坏了身体。有时候会跟着她的师兄去帮忙骨科的那个室友做手术,她帮不上什么忙,就在一旁打下手。但是看起来挺认真的。
短信的联系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许存道和她出去约会了几次,觉得虽然有些娇气,人品还是不错的。
十月份的时候初恋的女友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就要结婚了。
许存道在那个电话里祝福了她,然后对她说:以后不联系了吧。
对方在电话里说:嗯,不联系了,你要保重。早日找个好女孩。
那段时间,杜明明一直约他。十一月份时女方提出交往,许存道说我对你有好感,但是不想随便就谈恋爱,谈的话,想以结婚为前提。
杜明明说那样很好。许存道如实对她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她没有考虑,就说我不在乎。
但女孩儿真的在乎什么,如今的许存道怕是很难弄明白这个问题了。
许存道真的对自己多了个师弟有印象,是在那天早上和杜明明吃过早茶之后。他们在路上碰见了一个个子很高且身材魁梧的人。当时他的样子十分可笑,穿着一套有些土气的蓝黑西装,脚上却踩着白色运动鞋,头发似乎是仔细梳成了完全对等的两半,贴在头皮上,像上世纪初的留学生,戴着一副椭圆的,年代久远得黑漆已经掉了的大眼镜,直愣愣地看着许存道和杜明明。
一开始当女友还没注意到这个人的时候,许存道已经从老远就看见了对方在向这儿张望,当时以为是不太正常的人,谁知女友开口招呼了他。
然后那个男孩儿就露出了一个混杂了难过,但是看起来仍然傻傻的笑容。
经过他之后,杜明明兴奋地说起此君的奇闻异事,说他是她大学同学,傻里傻气的,经常被人捉弄却毫无自觉,实习的时候只要对他说:临盆,我有点儿肚子疼,你帮我值夜班好不好?他就会乖乖地帮人值班。最惨的有一次在急诊外科值班,连续值了72小时,其实说肚子疼的女生们是因为想看那两天晚上连续播出的旋风男孩的复活赛。班上办什么活动,第一个被找来当苦力的就是他,因为很壮实,经常当作板车来搬运东西。而在班级聚会的时候,集体拿他开玩笑,对着餐桌上的童子鸡进行暗喻,集体哄堂,他本人却听不懂。
“这样有点过分了吧。”女朋友的滔滔不绝让许存道这么说了一句。
“那有什么,反正他也不介意。”女友嘟起嘴,说,“我们开心,他也开心啊。”
“没有人被嘲笑的时候会开心的。”
“他很开心的。你又不了解他。”女朋友坚持着。
因为不想就这件事和女友发生争执,关于那个男孩的交谈也就不再继续。后来女朋友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呀,他本来考我们系的,但是不知怎么的被调剂到你们科去了。”
那个时候许存道才知道,这个人就是去年因人不够而被调剂过来的他的正牌师弟。
当时许存道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复杂。
论文确定被接收之后,是在过年那会儿。那段时间邱景岳有个比较新的想法,想在许存道原来的工作基础上探讨erk信号通路的作用。正当许存道开始摸条件的时候,那个叫武令朋的师弟在过完年七天后就返校了。
在正式见过这个徒弟之后,邱景岳的想法又有些改变了。
那天带着二弟子去见大弟子之后,邱景岳单独和许存道谈了一会儿。第一段的主旨是他这个师弟可能不见得有他这么能干。第二段的主旨是今年是领导上面统一分配课题,有一个课题是炮灰性质的,就是做了不署名的,纯粹是替领导现在一个临床型的博士毕业准备的。第三个主旨是他师弟如果要毕业,至少需要一篇中华牌的论文。最后问许存道:你现有基础的工作愿不愿意交给小武做?
许存道考虑了一会儿,说可以,没问题。
邱景岳拍拍他的肩膀,说:“委屈你了。”没说出口的意思就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炮灰的那个课题是转落在他身上了。
当然,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工作交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对这件事,许存道进行过仔细的考虑。首先,邱景岳的忧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依惯例来看,领导很有可能把那个课题丢给他的学生。其次,让武令朋这样没有经验的人把两年时间都拿去做别人的课题,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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