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接下去。和沈知书的婚事虽然不和顺,但他不想说给外人知道,也没刻意说明是前年结的,没必要,只是一笔带过。说着水开了,他便给徐准去倒水,他虽然结婚了但妻子根本不回来,过的是单身汉的生活,平时根本没什么客人的,因此水杯少得可怜,想了想都不干净,便用自己的杯子给徐准倒。
徐准接过水杯捧在手心里,他作出低头瞧那水的样,一双腿脚便显得有点局促,似乎不知道该往哪处放,宋承拉张椅子给他坐下,自己踱了两步,坐到平时备课和改试卷用的书桌前的椅子上。
徐准坐下来,捧着杯子并没有喝。他这时候心里千头万绪都是感慨,低头见个水杯也要生几句感慨。宋承以为他不认识这个杯子,其实他记得的,这么多年来,还是那只从前老搁在宋承书案上的水杯,没有换过。宋承是个长情的人,东西用惯了,哪怕再不好,也不会丢。
放假了学校很安静,隔壁一排宿舍的老师都离开,就宋承一个把学校当家的常年住在这里。也没有学生的吵闹当背景声,安静得过分。两人在冷板凳上坐了十来分钟没人说话,徐准是瞧宋承,宋承把眼神挪开,冰冻住一样的眼珠子,不知道在看向远处什么地方。
徐准心知自己若不开腔,宋承是永远也不可能主动跟他说话的。他想了想,看着宋承道,“宋承,谢谢你。”
“谢什么。”
“那时我喜欢你,想跟你亲近,为这跟你闹了多少回,你也没觉得我龌龊恶心。”
这话让宋承转了一下眼珠正眼来瞧他,打量了一下说,“你不恶心。”徐准心头一跳,随即又听宋承转而说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徐准知道宋承愿意维护的是那个时候的徐准,现在这个徐准,宋承不想评论,连多看一眼也不想。他也知自己一副客人的样子,捧着宋承的水杯,坐在这里,实在讨人嫌,但他就这么一次见面的机会了,远不想这样就结束,这时他肚子响了,这么尴尬的声音,宋承又不看他,只当没听见。徐准便厚着脸皮说,“宋承你吃过晚饭了吗。我们找个地方去吃饭吧,喝一顿酒。”见宋承脸色似要有变,马上接着道,“你陪我吃一顿吧,我一天没吃过饭了。”
这仿佛回到多年前,徐准还像个年幼的学生一样在宋承面前等待老师的裁决。他等了快一分多钟,以为自己等不到了,没想到宋承居然动身,抓起钱包跨到门前拧开门,转头道,“走吧。”
对你好的人会一直对你好,被你利用的人会永远被你利用,有些人哪怕再恨你,你待在他身边,还是会感到舒服,因为他心里有过爱,再怎么也不会让两人相处的场面变得很难堪。你要是示弱说一句饿了,他也会放下片刻前嫌,真心实意带你去吃顿饭。徐准走在路上就想踢自己,想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是人这么是个混蛋。他想,要是晚十年,在一个能显得他不那么像个混蛋的地方,遇上一个像宋承这样的人,他就是不要脸,耍着赖,也要缠上他,和他在一起。
到校门处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他们去哪里,要不要送一程。徐准摆摆手,掏出钱包给司机付了晚饭以及停车在镇上休闲的零花,嘱咐一阵,随后一路小跑赶上在前面自顾自走着的宋承的脚步。若是娱记看到赫赫有名的徐大导这般伏低做小丧失形象的场面都要惊呆,可徐准有什么办法,在宋承面前他可不就跟仍然十几岁似的,哪里都别扭。
饭馆就在学校南边一个十字路口边,宋承是熟客,老板很热情,也有些闭塞不问世事,见着徐准最近掀起这么大风浪的也不认识,只是乐呵呵地听宋承报了菜名前去炒菜。菜炒得很快,徐准坐在桌前琢磨着怎么再次同宋承开口对话,他还没想出来,菜已经上来了,同时上来的还有碗筷和雾腾腾两碟热饭。宋承拿起筷子点头开吃,徐准只好也执筷而食,一肚子的话又憋了回去。
吃了几筷徐准想起来方才说好的宋承要陪他喝酒,这是个好由头,正待张嘴,宋承已经抬手,用方言跟小老板简单地交待道,“酒来。”水酒应声而至,徐准一看,正宗的高纯度白酒,烈得很。
既然上了酒徐准也就没那么多废话了,他给宋承倒了小半杯,再给自己斟满,一杯一杯又一杯喝个不住。宋承这种埋头苦吃的也不禁被对面过于豪爽的动静惊动,一手握上徐准方才给他倒的那杯酒,一仰头准备干了,徐准的手掌按到他酒杯上来,“你别喝。”肌肤相触徐准很快把手又收了回去,眼光闪烁有点不自在地说,“伤身。”
徐导嗜酒,估计除了宋承和这里的小老板不知道,全国皆知。他这些年在酒精里泡大的,喝到胃出血痉挛也不管不顾,还是要喝,倔得很。
宋承停下筷来,“徐准,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的。”
“你送我上大学那天前夜,”接着他就趁宋承酒醉扒光了宋承的衣服了。徐准回来这趟是哪儿都不顺,好不容易宋承愿意跟他接上话,后面跟的还是这么让宋承糟心的事情。
果然宋承沉默了。接着吃饭。他这趟带徐准来还真就是来吃饭的,吃完饭账单也没让徐准付成,宋承直接唤来小老板说记在他账上。
徐准觉得今晚自己就像个纯粹的窝囊废一样始终在惴惴不安地在等待宋承给他个痛快。宋承跟小老板谈话,他就在一旁竖起耳朵听着,奈何方言他离开秋华镇太久了听不懂。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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